“千裡君呢?為什麼會加入鬼殺隊?”
“這個啊,”不破將保養完畢的日輪刀收回刀鞘,他的同期們或目光灼灼,或漫不經心地盯著他,他思索了片刻,說道,“因為,活下來了吧。”
因為活下來了,所以遇見了矢吹先生,遇見了鬼殺隊的大家。想要回報也好,想要像矢吹先生一樣保護他人,又或者繼續為了達成那個約定,這些複雜又簡單的理由推動著不破來到了現在。
“哼,那是什麼奇怪的理由啊?”時國京太郎心直口快,但並非什麼粗神經的榆木疙瘩。相反,他對人情緒上的變化可謂是明察秋毫。
“就是這個理由哦,京太郎。”
“才不是吧?”
“……為什麼這麼說?”
時國京太郎湊近跪坐在矮桌旁的不破,食指點了點他的胸膛,用力將衣服戳出一個凹痕:“聽聽你自己的心。”
嗯,奇怪的對話展開了。柏山結月花在阻止他們兩個無意義地相互反駁和安安靜靜待在一邊聽八卦之間猶豫了一瞬,倒戈向了人類最本質的美好品德——聽八卦。
咚咚。
心跳聲隨著時國京太郎的指尖用力而不斷放大,不破盯著自己的刀。
咚咚。咚!
燃燒的房間,微笑的少女,痛到麻木也不敢松開的手指,被濺起的血滴暈染出了一朵朵紅梅的胸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啪!
時國京太郎收回了被開啟的手,泛起紅色的面板說明瞭剛才這一下用的力量並不小。
不破攥著胸口的衣服,直到布料全都皺縮成了一團,垂著頭,整張臉隱沒在陰影裡。
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彷彿要把整個心髒點燃的憤怒在他心底燃燒著,那些記憶,那些房子、紅發、火焰、微笑、鮮血是一個個助燃劑,丟進他心裡,將整個胸膛炸的粉碎。
時國京太郎托腮大大咧咧地坐了回去,嗤笑道:“這不是挺好的表情嗎?”
“京太郎,別說了!”
“嘁,這家夥狀態不對,俺是怕之後的任務他拖後腿啊!”
“你快閉嘴吧!”柏山結月花將一顆蘋果塞進了時國京太郎的嘴裡堵住了他的話。不過,她沒有反駁時國京太郎關於不破千裡狀態不對的說法。像是被人狠狠冒犯了的少年跪坐在原地,柏山結月花溫潤的眼眸悄悄看向了滿臉怒意而不自知的不破,想起了鱗瀧左近次曾經和自己說起的事情。
【那個孩子,一直都在生氣啊。】
【生氣?千裡君嗎?】
【我能聞得到,】鱗瀧左近次撥了撥快要燒盡的炭火,紅色的天狗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柏山結月花只能聽他說下去,【憤怒、悲傷、懷疑。那個孩子似乎被某個問題困住了,就像哪怕知道答案卻也不願意相信一樣。】
【不願意接受某種事實......的意思嗎?但是從他的刀法上,我感覺不到一點迷茫?】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他非常地堅定,揮下的刀刃也沒有一絲猶豫。他的內心並沒有任何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