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按照千裡存錢的速度,還需要努力工作兩百年!加油!”無量和粂野匡近的鎹鴉站在一旁的石頭上享受著汗蒸桑拿。
“喂無量!我要拔了你的毛!”每個月的工資全都拿去買訓練用具和關東煮的不破惱羞成怒。
“哈哈哈哈!”粂野匡近大笑著,“成為柱的話,就會有無限工資的哦。那個時候不破就可以隨意挑選宅邸了。”
“柱嗎......但是那個時候,很少有機會再像這樣放鬆了吧?煉獄大人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匆匆離開了,就算家裡有溫泉,每次回去還要重新收拾,會很麻煩的。”
“哼嗯,說的是呢。”粂野匡近向後仰靠在水池邊。
伊黑小芭內仰頭看著逐漸隱去在山後的紅日,海天相接的地方被染成一片明亮的橘黃色,海鷗在海面上飛翔。月亮已經出現在了天空中,他聽著兩個獵鬼人——他聽怪物這樣稱呼他們,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救命恩人們的名字——聊天,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模模糊糊地瞭解到了外面的世界。
“......那個......”
交談聲停下了,不破和粂野匡近同時看向主動說話的伊黑小芭內。
黃綠異瞳的孩子鼓起勇氣,抬起頭問:“鬼殺隊是......什麼地方?”
不破和粂野匡近對視一眼,不破覺得粂野匡近有話想說,於是止住了話頭,聽聽他們的對話。
“小芭內,可以這樣叫你嗎?”
男孩點點頭。
粂野匡近掛上了不破熟悉的微笑:“你為什麼想加入鬼殺隊呢?”
不破腦門上搭著毛巾,趴在池子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八丈牛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聞到了果酒的味道,和溫泉散發的硫磺味混在了一起。
“......反正,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像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伊黑小芭內第一次泡進這麼溫暖的水裡,第一次在夜晚看到天花板以外的天空,第一次見到家族以外的人。他的人生雖然只有短短十二年,但早就已經從裡到外全部朽爛生蛆,只要他還留著那一身家族的血,他就和那些人一樣,永遠是個人渣。
不破聽到這裡皺了皺眉。
“像你這樣的人?你是什麼樣的人呢,小芭內?”粂野匡近依舊微笑著,但他的坐姿稍微挺直了一些,不破默默向旁邊挪動了一點。
“?”伊黑小芭內看向正在笑著的人。他是在......笑的吧?為什麼會有種他在生氣的感覺......
趴在旁邊草叢裡的小白蛇蜷縮起了身子。
“生在什麼樣的家族是你能夠決定的事嗎?血液、基因、遺傳這些東西我不懂,你可以去請教蝶屋的有花小姐,但是啊,小芭內。”
粂野匡近鄭重其事地說道:“從今往後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那一家人未來會如何生活我不知道,會不會改邪歸正?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稱之為‘拐點’的那個選擇,你已經為自己做完了決定不是嗎?”
不破在後面使勁點頭。
“但是......我......”伊黑小芭內摸上了自己的心髒。在那裡,還有什麼他尚且不能理解的東西在湧動。他幾次張口,卻又啞口無言。在心髒裡面不停騷動著的,將他的肋骨撞得生疼,鼓動他大喊大叫、撒潑打滾的陌生情感,究竟是......?
嘩啦——
沒等伊黑小芭內被溫泉和粂野匡近的話燻得暈乎乎的腦袋反應過來,一陣涼意席捲了他的身子。他被粂野匡近卡住手臂,從溫泉的熱水中舉了起來。
“哇!!粂野君你在幹什麼!!快把他放下來啊!!”不破撲了上去,試圖拯救被卡著手臂舉起、渾身上下還散發著蒸騰熱氣的孩子。
“我要讓他清醒一下!”粂野匡近大喊著,頗有一股風柱矢吹真羽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