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換一個問題!”
一隻眼球骨碌碌地從監室的門前滾了出來,眼底黏連的血管還在一鼓一鼓地跳動。嘎吱嘎吱的響亮咀嚼聲充斥在兩人的腦海中,不破有一瞬間的恍惚。那是人類的眼球?它在吃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將人類吃了?
“你知道......作惡的下場......嗎~”
不破繃緊全身的肌肉撞開了監室的門,口中大喊:“宇髄!”
“是是!我來了!”宇髄天元跟在不破的身後,他們手中拿著由宇髄天元訓練的忍鼠送來的短刀。
踏出監室,不破一腳踩進了一灘黏膩的液體當中。
血?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發現?不破環顧四周,那些醉酒鬧事的醉漢和其他監室裡的人都早已沒了呼吸,而腳下的血跡一直蔓延到了隔壁。
為什麼.....為什麼它在吃人的時候.....沒有一點“惡意”呢!?
手中的刀很短,也很輕。鬼只有被日輪刀斬首之後才會死去,不然的話哪怕身首分離,頭和身子也能單獨行動。而現在,突然出現的鬼阻攔在了不破二人和出口的中間。
尚未被完全啃食的人腿被鬼抓在手裡,它撕咬肌肉的模樣讓人聯想到啃食骨湯裡雞腿的樣子。
饒是身經百戰、自詡見過無數地獄般血腥場景的宇髄天元都忍不住想要作嘔。同類像是牲畜一樣被鬼啃食,正常人一時都很難以接受。
那隻鬼長得非常像人。它沒有過度鬼化的肢體,正常的臉、正常的四肢,只有微微伸長的尖利指甲和過於突出的犬齒揭示了它非人的身份。
可惡。冷靜,冷靜!
監室的四周都是牆壁,手中的刀不足以支撐不破使用劍技突圍,恐怕在刀撞向牆壁之前,會先被呼吸法産生的黑影折斷。
“我認為,”不破深吸了一口氣,“你有罪!”
宇髄天元看著以保護者姿態攔在他身前的豆芽菜少年。忍鼠只拿來了他備用的刀具,放置收繳來的日輪刀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想必是被不破的同伴拿走了。他們只要拖延時間等待同伴到達就好。雛鶴她們那邊也有一個獵鬼人女孩,她的烏鴉肯定也會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一連串奸笑從鬼的口中發出,它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讓它笑得直不起腰來。那條斷腿被它扔在一旁,滿是鮮血和肉末的手指指向不破:“你說說看,我有什麼罪?”
“嘖,你這家夥原本不也是人類嗎!吃著同類的屍體卻這麼大義凜然,別笑死我了!”宇髄天元喊道。
“咦嘻嘻~不錯,就是那個眼神~!恨不得將我撕碎,卻又無能為力的眼神~!”鬼雙手捧住了臉。
“讓我數數,啊~我吃掉了十五個獵鬼人呢~嘻嘻!”鬼捂住嘴,眉毛向上撇成八字,愉悅地笑著繼續激怒眼前的獵鬼人,“他們的眼睛都很亮呢,你的也是,像是黑曜石一樣,送給我怎麼樣~?”
十五個!?這混賬在別的地方也吃了那麼多人嗎!?不破憤怒地想道。
“......我拒絕。”真是低階的激將法,認為他會自亂陣腳嗎?不過再繼續說下去吧,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等到結月花她們過來!
“哈哈!那就是你的......罪!那是你的罪啊!!”鬼癲狂地大笑著。
“你一直都在嘀咕什麼?囉囉嗦嗦的吵死了,你的話一點邏輯都沒有!”不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