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同樣漆黑的日輪刀時,灶門炭治郎喊出了來人的名字:“千裡先生!!”
不破的刀從那張巨口的側面刺入,紮穿了它的舌頭後又從另一側刺出,力道之大讓距離最近的灶門炭治郎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眾人的餘光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包裹著天空的夜幕被戳破了一個小洞,刺目的晨光頃刻間撲落而下,像是蝶翼上的鱗粉輕飄飄地落到了他們的面板上。
那是鬼殺隊暌違千年的日出。
求生的怪物見到了死亡。
它在極度恐懼中瞠目而視,眼角撕裂,非人的豎瞳縮成了銀針一般狹窄。
生死關頭,它爆發出了足以逆轉戰局的力量。狂暴的沖擊以它為中心向外擴散,周圍的地面和牆壁應聲而裂,發出爆炸般的轟鳴。
所有圍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企圖靠近它的人都被強勁的沖擊轟飛了出去,唯二將日輪刀插入鬼舞辻無慘身體裡的灶門炭治郎和不破同樣遭受了重創。
不破的耳朵早在之前的攻擊中就已經近乎完全失聰,他感覺好像被一輛行駛中的列車迎面撞上,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扭曲錯位。肋骨肯定碎得很厲害,雙腿為了頂住沖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喉嚨裡咕嚕嚕地往上反著血,滾燙的液體又順著嘴角流個不停。
側腹的感覺很奇怪,像是有人惡作劇一樣將冰冰涼涼的雪沙塞進了他的衣服裡,很快又變得溫熱,彷彿誰拿著燃燒的炬火在他的側腹打轉。
幸好他的刀沒有斷。
灶門炭治郎的整條左臂都被炸得粉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握刀的手。
別鬆手!!千萬不能鬆手!!用力將刀刃變成紅色!!燃燒心髒,拼上一切!!
不破死死盯著自己的刀。快點、變成紅色......!!
“炭治郎!!天已經亮了!!堅持住!!”錆兔的聲音遠遠傳來。
沒有被鬼舞辻無慘的殊死一擊攻擊到的富岡義勇和錆兔先後沖來,先到一步的富岡義勇握住了灶門炭治郎的刀。
不破感覺到身後有人撞了過來,第三隻手握上了他的刀柄。耳邊是陌生的聲音,破損的鼓膜讓他無法將身後人的話聽得真切,只是憑感覺覺得那是粂野匡近的聲音。總是溫柔笑著的青年帶著哭腔喊著什麼,他看不見也聽不清。
時間在那一剎那被拉得極長,他感受到自己的日輪刀崩裂時的震顫,順著刀身向他蔓延過來的裂紋和從刀柄延伸出去的赤紅撞在了一起。
【握緊它,千裡。】
於是他聽從心底的聲音,握住刀柄的萬鈞之力讓刀身爆發出了滾燙的赤紅,眼前的怪物似乎發出了痛入骨髓的吼叫。
卑怯的膽小鬼判斷在縮小體型的瞬間就會被燒成灰燼,於是為了躲避初升的太陽,鬼舞辻無慘鑄造了肉之鎧甲。它將身體表面的血肉無限增殖,將脆弱的本體藏進肉山的中央。
瞬間變大的體型將灶門炭治郎和不破吸進了肉裡,在視野消失之前,不破從粂野匡近手中抽走了那柄藏青色的脅差。
“千裡!!炭治郎!!”
鬼舞辻無慘變成了一個體型巨大、嬰兒模樣的怪物,粂野匡近被增殖的血肉彈了出去,空掉的手徒勞地向前伸著,只能眼睜睜看著不破的腿消失在高大的肉山之中。
鬼舞辻無慘自母胎中孕育時便被死亡所包圍,這幅由無限增殖的□□構成的死嬰之姿幫助它阻擋了陽光,讓它能夠短暫地在太陽下行走。表皮被灼燒得噼啪作響,它轟得一聲向前壓倒,用四肢著地的方式向前蠕動著。
錆兔拽起富岡義勇嘶聲吼道:“別停下!!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産屋敷宅邸中坐鎮的産屋敷輝利哉立刻下令:“不要讓它躲到背陰處!!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