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玻璃?”
破碎的試管壁倒映著童磨宛若神子的雙眸,同樣也倒映出了從它身後而來的飛沙走石。
“你從冰柱下脫身了啊,很了不起哦,”童磨回頭,看見腹部淌著鮮血的時國京太郎掄起日輪刀向它所在的地方砍了下來,“做這麼大的動作,小心內髒從傷口處飛出來哦。”
時國京太郎的這一擊幾乎用上了他現存所有的力量,童磨看著他猙獰的表情有些不解。
他的同伴可還躺在地上呢,而自己仍是全盛狀態,躲開強弩之末的一擊簡直易如反掌,這樣不要命的攻擊,就不怕連地上的同伴也一起砍了嗎?
地上的同伴。
只是童磨眨眼間,原本應當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等死的黑發獵鬼人不見了蹤影,童磨下意識地回頭,流光溢彩的眸子對上了深不見底的黑,爆發在色彩之間的漩渦擠壓著他人生存的空間,時國京太郎在半空中難以保持平衡,倒飛著摔了出去。
不破手中的日輪刀與童磨的鐵扇不斷交擊,它回轉雙扇,製造出大量彎曲狀的冰柱發動連續的攻擊。
毒不起作用?童磨一改先前的遊刃有餘,難得稍微正經了一些,不過依舊樂得與眼前人多糾纏一會兒。反正接下來它的任務就會完成了,剩下的鬼舞辻無慘會交給自己的“合作夥伴”。
不破謹慎回擊,以六之型·烈影為基礎,將童磨的血鬼術·枯園垂雪盡數防禦了下來。
不,毒還是生效了的。童磨能夠感覺到眼前人正在被毒素侵蝕,可令它意想不到的是,它的毒似乎遇見了對手。
在毒素發作的最後關頭,不破用上了珠世交給他的解毒劑。這一藥劑還在研發階段,珠世希望這個藥劑能夠解開所有由鬼血造成的中毒狀態。所有惡鬼體內的鬼血細胞均來自鬼舞辻無慘,如果這個藥劑具有現實意義的話,珠世就可以大膽假設,她可以製作出解開鬼舞辻無慘血液中毒素的藥劑。
身為鬼之王,鬼舞辻無慘血液中的毒素必然強於所有的惡鬼。
京太郎的狀況如何了?視野的四周全部都是凍結的白霜,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到肺部。空氣中有什麼細碎的東西,是冰晶嗎?吸入太多的話會很不妙。有花小姐已經以她的名義將解毒劑和破壞鬼血細胞的藥劑分發給了各位柱,京太郎應該已經服用瞭解毒劑。
人類只有依賴呼吸法才能讓身體勉強追上鬼的強度,一旦將呼吸封印,那必然會落入下風。
如果屏息的話,不破只能支撐五分鐘左右。
那就在這五分鐘內盡可能地削弱它!
童磨利用鐵扇將凍粉揮灑出去,層層凍雲使地面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折射著影子的軌跡。
距離童磨越近,空氣中凍粉的含量越高。但是既然已經選擇屏息作戰,那麼就將距離縮短到極限!
速度被提升到了極致,橫貫戰場的流星一擊成為這片純白世界唯一的黑,獵鬼人決絕的目光落在童磨的眼睛裡,讓這個不知感情為何物的怪物渾身戰慄。
不破的脖頸處鼓起青筋,細碎的凍粉刮過裸露的面板,染上破潰處溢位的鮮紅。
依靠一之型·影襲的高速突刺,不破將距離拉近到一個刀身左右。下一刻,由無數道黑色影刃組成墨色蓮花在惡鬼身前綻開,童磨同樣揮舞雙扇,血鬼術·枯園垂雪生出無數彎曲的冰柱,迎上絞殺的蓮花。
戰場掀起風暴,不時有碎冰炸裂,薄冰地面在重壓之下寸寸斷裂,冰碴四處飛濺。
“哎呀呀,你還有力氣嗎?”童磨語氣和藹,就像是真正救世的佛祖一般悲憫地看著黑發的獵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