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聲音逐漸遠去,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如雷貫耳。
咚咚,咚咚。
他感覺到有風拍打在他因充血滾燙的臉頰上,有什麼東西掃來掃去,讓他想起小時候玄彌趁他睡覺用狗尾草撩撥他的鼻子。
不死川實彌死命睜開眼,他的視野裡忽明忽暗,也許是過了很久他才終於意識到,是無量。
不破的那隻烏鴉。
無量用它的喙啄著趴在不死川實彌身上的蜘蛛,它的翅膀撲打在他的臉上,喚醒了他即將沉睡的意識。
“唔呃!”痛苦掙紮間,不死川實彌忍不住大吸了一口氣。冰涼的氣流穿過被擠壓的通道,湧進了無比饑渴的肺部。
不死川實彌忽然覺得,他聽到了血流湧動的聲音。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吸氣,忍耐著嗓子中的瘙癢,用盡所有力氣將空氣吸入肺部。
回想起來!全集中呼吸的方法!
空氣與血液在不同的血管中歡快起舞。同一時間,在天井的高空與地面,或純熟、或生澀的呼吸法幾乎同時爆發!
不死川實彌手中的日輪刀染上了淺淺的青色。
他用力揮下手臂,這次,閃耀著淺淺青色的日輪刀替他斬斷了身上的桎梏。
球繭內,不破利用六之型·烈影旋轉砍出的刀光切開了厚厚的球壁。他現在非常冷靜,能夠“看”清更多的東西。例如在砍斷紅般若的脖子時,他曾“看”到由血鬼術組成的壁障之間殘留的縫隙。球繭是由層層疊疊的絲線組合而成,哪怕它們結合得再緊密,線終究是線,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空隙,不破的刀都是能夠切開的。
每一刀都恰如其分,縱使累吐出的絲線遠比“姐姐”的更加柔韌,也無法阻擋如同靈巧的遊魚般順滑的日輪刀將球繭層層拆解,化作一團亂線。
累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阻攔獵鬼人離開球繭,它當機立斷地放棄,躍至更高處。
螺旋狀的影之刃並沒有停下,不破揮刀斬斷了天井從上至下沿途所有的絲線,甚至隨著他的移動有肉眼可見的影幕垂落,鋒利如刀,利落地將不死川實彌身上連線著的線切了個幹淨。
他當然看見了不死川實彌手上那柄青色的刀。
那點蒼翠的綠映入不破漆黑的眸子,他想的竟然是“這下好了,匡近不必發愁將哪位培育師介紹給實彌了”。
原本火急火燎叼蟲子的無量此刻卻不知去向。
不破回身盯著幾乎只有芝麻大小的累,略微估算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便放棄了再來一次沖鋒。
雙方突然陷入了僵持,不破似是看見了什麼,掐著不死川實彌的下巴將他的臉扭了過來。
“你幹啥?”
偶然使用出了全集中呼吸的不死川實彌現在感覺身體異常疲累,他已經懶得抬手拂去掐著下巴的手,只輕微搖晃著腦袋錶明自己的不滿。
不死川實彌自己看不見,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道劃痕,可怕的是傷口已經開始發青發紫,周圍的血管鼓起,儼然一副中毒頗深的模樣。
不破從隨身帶著綁在腰間的小包裡翻出了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的藥丸是宇髓天元塞給他的。身為忍者的宇髓天元本不必帶著解毒的藥丸,他自身已可以免疫大部分毒素,只是來到鬼殺隊後又默默地將那些解毒、止血之類的藥膏藥丸撿了起來,將配方和做法教給了有花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