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君,好久不見!”雛鶴等人跟在宇髄天元的身邊,有些拘謹地向他打招呼。
“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你們最近怎麼樣?也來掃墓嗎?”
見他神色沒有什麼異樣,忍耐多時的須磨終於暴露出了本性:“小千裡,小結月花說你當時快死掉了嗚哇啊!大家都很擔心你!”
“須磨!別哭了!”
“謝謝你,須磨小姐,”不破將手中的花束放在了綠和槿的墓前,起身安慰著已經大哭起來的須磨,“現在我正在逐漸康複,你看,我都能自己出來掃墓了哦?”
“嗚嗚,那真是太好了!”須磨抹掉了眼淚。
宇髄天元按了按須磨的頭,見她真的停下了哽咽,便和不破聊了起來:“你已經沒問題了嗎?”
眼睛下面沒有丟失睡眠造成的青黑,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也還可以,面板因為傷勢尚未痊癒而顯得有些蒼白,肌肉也因為長期臥床而少了一些,左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傷疤。華麗的前忍者將不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些開心地發現對方並沒有沉溺於失去師長的悲傷之中,這讓他稍稍放下心來。
站在宇髄天元的身邊,不破總是一些。大概是因為這位前忍者大人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其實是個非常細心的人,也擅於體貼他人,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與對方交往時,作為朋友,如果你想敞開心扉直抒胸臆,也能換來對方毫不遮掩又捎帶著小心翼翼的關愛的回答。
“老實說,”不破抬頭望著天空,那顆櫻樹佔去了大半視野,淡粉與碧藍的邊界變得模糊不清,輕白的雲暈染著天穹中的顏色,“有的時候還是會哭著醒過來,卻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夢。現在也完全不敢回青竹居,去到熟悉的地方時也會聽見矢吹先生的聲音。”
宇髄天元抱臂,護額上垂下的寶石在風中嘩啦作響:“也是,肯定沒辦法那麼快地走出來。”
“以前家人離開的時候,我也想過‘要是我和她們一起離開’就好了。繼續活著也不過是因為‘活下來了’而已。”
宇髄天元沒有搭話。他在剛剛離開那個殘酷的村子時,“我應該墮入地獄”的想法也時不時地會佔據他的腦海。
“是矢吹先生,他說‘承了他人的恩惠活了下去,就不能辜負他人的心意,你已經很努力了’之類的,現在想想,當時的我似乎只是需要一個除了自責之外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不破低下頭,看著傷痕累累的雙手。這雙手布滿了厚繭,還有兩度空手抓握斷刃時造成的深可見骨的傷痕。
“活下去的理由,想要好好生活的理由,都是隻有活下去之後才能好好思考的問題,”他放下手臂,似乎卸下了渾身的重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些理由非常複雜,也常常會發生改變。但我可以肯定地說,現在的我正在追求‘活著’。”
黑曜石般的雙眸重新張開,用鋒芒畢露的目光看向怔愣的宇髄天元:“畢竟,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做。”
宇髄天元勾起一個不羈的笑容,笑道:“不愧是你,真是華麗的發言啊!那我可就期待著了,你成為柱的那一天。”
不破伸出拳頭與他對了一下:“啊,等著我吧。”
“哈哈哈,本大爺也不會輸的啊,你還沒看過我的呼吸法吧?小心被我超過去了哦?”
“輸什麼的......不過現在結月花和京太郎已經遙遙領先了啊。”
在今年二月份的柱合會議上,柏山結月花繼任水柱之位,時國京太郎同樣成為了砂柱。
“對了宇髄,有機會的話,可以請你教我二刀流的使用方法嗎?我身邊用雙刀的也只有你了,可以拜託你嗎?”
“哦?我沒問題,不過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學二刀流?”
不破眨了眨眼睛,半開玩笑地說道:“偶爾也想要變得狡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