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哥哥。”
“……晚安。”
魏爾倫重新關上了主臥的房門。
但他沒能睡著。
習慣的養成是很快的,即便在形影不離的四年中,他和蘭波也未曾如過去的兩個月裡一樣,每天都保持那麼親密的距離。
蘭波的身體瘦削而冰涼,只有內裡帶著溫度,像一塊總也捂不化的冰,摟在懷裡時不算特別舒服,卻莫名地契合他的懷抱,讓他睡得無比安穩。
床上的四個枕頭被丟下去三個,夜風已經停了,魏爾倫的藍眸昏昏沉沉地凝望窗外,樹枝上不知何時站了只小小的河烏,他看著河烏漆黑的羽毛,又想起蘭波烏黑的卷發。
“……”
魏爾倫強行打斷自己的思路,他坐起身來,決定拿桌上的洋梨練習異能力的精確應用——很久沒練了,萬一回頭打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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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的巴黎郊區,酒店高層的套房中,蘭波也沒睡著。
有點冷確實是原因之一,畢竟暖氣開得再足,也抵不上窩在大型活體暖爐懷裡來得舒服。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就這樣吧。”
黑發諜報員緩緩嘆了口氣,面前的稿紙寫滿密密麻麻的句子,還有幾乎覆蓋半張紙的塗改痕跡——這份面對老師的主動彙報講話稿已經是第四版,
“抱歉,老師,當初保羅希望能夠帶異能體離開,與我産生爭執,打鬥中吸引了日本軍方的注意,為避免身份暴露,我選擇用彩畫集讀取人造異能體,不料發生難以控制的大爆炸,保羅為中止爆炸,選擇開啟第二階段與異能體對沖,最終均葬身火海。如今我恢複記憶,便第一時間回國彙報情況,我願承擔……”
小聲唸了兩遍後,她把稿件焚毀,撤掉籠罩書桌範圍的彩畫集,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眺望遠處幾乎看不清的鐵塔,又悵然地嘆了口氣。
飛機落地時,巴黎還是豔陽高照的午後,蘭波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返回鐵塔,而是挑挑揀揀,選定了這個酒店——位置剛好卡在波德萊爾“惡之花”被動展開領域的範圍邊界,能夠讓她不被察覺,有充足的時間做好回去應對各種問題的準備。
但是……
蘭波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穿著的睡裙。
有一個問題,好像根本沒辦法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