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蘭波態度良好、出手大方的份兒上,老金額外贈送了一份情報——“如果你是要找dgss的異能力者,他們現在不住16區了。”
鐵塔生活區的範圍從7區到16區中間,改為了15區。16區中那些曾經的獨棟小屋已經全部拆除,只有7區還留著兩棟翻新過的,離鐵塔最近的老公寓樓,據老金說,dgss的領導們大多搬到了這兩棟樓裡,剩餘的異能力者則被安排在15區新建的疊層公寓中。
——還好她沒一大早就跑去16區找老師,不然肯定撲個空。
蘭波嘆了口氣,像個普通觀光客一樣,繞著鐵塔走了兩圈,又沿著塞納河往前,仿若無意地走到暗哨分佈最密集的兩棟公寓樓下。
波德萊爾的家很好認,兩棟樓一共八戶的陽臺,只有左側二樓的那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當然,蘭波能一眼認出來的根本原因並不是這些植物,而是正站在陽臺,給花草澆水的銀長發少年——半退休的夏爾·波德萊爾本人。
“咚!”
這是銀質的長嘴澆水壺落地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
這是波德萊爾極速奔下樓的聲音。
“阿蒂爾……?”
這是身為老師的銀長發少年不敢置信地看向學生,遲疑糾結的聲音。
蘭波不自覺地抿了抿嘴,掐住袖口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她張張嘴,猶豫地開口,
“……嗯,是我。”
黑色卷發的、瘦削蒼白的青年女性,用波德萊爾陌生又熟悉的語氣呼喚,
“我回來了,老師。”
“……”
波德萊爾覺得自己在做夢。
四十分鐘前,惡之花掃描範圍內突然出現那朵許久未見的金綠色花朵時,他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但片刻後,實際年齡已經四十的中年人就暗暗囑咐自己——不能激動,要冷靜地迎接學生,擺出嚴肅的樣子,讓學生好好解釋為什麼失蹤這麼久。
可站在陽臺上澆了半天水,看到學生姍姍來遲的身影後,波德萊爾還是震驚地忘了一切預想。
“……所以,到底怎麼一回事?”
仔細檢查了許久蘭波的心靈之花也沒發現任何問題,波德萊爾眉頭緊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是之前的體檢沒檢查出問題?”
眼看老師的表情變換莫定,馬上就要猜測她是否先天被判定錯了性別,蘭波無奈地搖頭,
“不是的。”
她的記憶很完整,也很確信自己曾經絕對不存在性別認知障礙。
但從擂缽街旁的臨時救援所醒來後,周遭人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是在面對一個失憶流浪的外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