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嬌氣。”
“……哦。”
“……”
空氣又沉寂下來,魏爾倫不住地摩挲著蘭波的手,從纖細小巧的指尖,到骨節分明的手指,再到薄軟的手掌,接著往下——是仍舊有些泛紅的槍傷。
感受到那隻手又在傷疤處停頓,蘭波無奈又好笑地嘆息,稍稍側過臉瞥去,果然在那雙湛藍透徹的寶石上看到了迷濛的霧氣。
明明都摸了這麼多次了,怎麼每次摸到還是如同第一次一樣,像個犯了錯後不知所措的孩子。
——讓她怎麼狠得下心生氣。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要聊的嗎?”
“……我。”
“你?”
“我以後不會了。”
“?”
“我是說,不會再答應了不進去又進去,不會再你求我慢一點的時候不聽——唔!”
蘭波狠狠錘了他一下。
魏爾倫閉上嘴,失落地垂眸——他只是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道歉。
看完蘭波的手記後,從舉起槍對準蘭波時就紮根的負罪感吸飽了充足的營養,頃刻間便生長成蓬勃的巨木,根系牢牢地抓緊心髒,將愧疚與痛苦一併汲取。
蘭波曾經那樣信任他,卻又因這份信任差點失去生命。所以他該將一切都告訴蘭波的,不論蘭波之後做出什麼選擇,都是他應得的懲罰。
但魏爾倫不敢。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應對蘭波的冷漠,更遑論直面蘭波的恨意。
如果蘭波在知曉一切後選擇恨他……
魏爾倫低下頭,將臉埋在蘭波的頸窩中。
“保羅?”
蘭波被他蹭的有些發癢,剛想推他,就感受到霧氣凝聚而成的濕潤,她的動作定格住,而魏爾倫聲音顫抖地懇求,
“……不要討厭我。”
“……”
“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