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晗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知道時機不合適，她怕是會滿眼崇拜地道一聲贊。
短短時日，戚燁的身手舉止脫胎換骨，與記憶裡那個被圍在深巷唾罵毆打的少年相去甚遠。
“下手也太重了。”
葉晗嘟囔了一句，眼見餘杭之轟然墜地，揚起的灰塵能有半米高，想想都覺得痛。更枉論餘杭之還是個病患，能一個手刀砍暈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道，該不會……倒了就醒不過來吧?
戚燁再次誤會了。
“心疼?”少年沉聲，語氣壓抑到連空氣都凝滯了，“你們才相處多久，他就這樣好麼!”
“咚!”
少年額頭被彈了一記，周遭縈繞的怪異氣氛霎時被葉晗突如其來的舉動破壞殆盡。
戚燁呆呆地捂住額頭，總算露出點少年人的天真無措來，眼見葉晗瞪著眼雙手抱胸滿腔的恨鐵不成鋼，“小小年紀說話哪裡學的陰陽怪氣!難道你以為自己蒙個口罩就能裝無名大俠了!”
“簡直是胡來!你沒想過要是這一下弄出人命，自己拿什麼來彌補！以命換命嗎？！”
“趁現在沒人，你趕緊離開！”
從最初的氣惱轉為理智，葉晗不由自主拿出成年人的氣魄來，倒顯得過於冷漠了。
戚燁到底還是個不滿十六歲的少年，一聽到葉晗略帶關懷的斥責，滿心欣喜地想著自己蒙著臉也被對方認了出來，結果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到她要趕自己走，撲通撲通的小心臟像是泡進整桶冰塊兒中，冷得刺痛。
“你跟我一起走！”戚燁黑著臉上前拉她。
葉晗心中猶豫，有一瞬間也想過一走了之，但無意中低頭看到無聲無息躺在地上的餘杭之，想起他蒼白著臉與自己的約定，腿猶如灌了鉛似得，再也邁不出去。
良知未泯，她無法說服自己不顧餘杭之死活。
戚燁見她為難，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身體裡潛藏的惡獸捲土重來，湮沒了僅有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