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現在犯得錯太大,如果朝廷連駙馬爺也能下放到死牢裡何況他一個小小的沐家三老爺。
老夫人現在心裡和那明鏡兒似的,左相這一次雖然出手狠辣但是真正想要侵吞世家財産的卻是那個每年燒錢修道觀的延熙帝。
她知道如今求到左相那邊也已經不可能了,不若從根兒上求到延熙帝那兒,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只要太後能將話兒傳到了,何愁不能保下沐家的子嗣?只是延熙帝總得要給世人一個交代,若是如此只能犧牲自己那個無能的三兒子了。
如今看起來能重新振新沐家家業的只有二房的沐鴻逸了,只是希望這位新科狀元郎能將這份家業撐起來。
雖然三老爺是個不著調的,但畢竟是自己的小兒子,她用小兒子的命換回沐家的起死回生她焉能不心痛?
一行清淚順著沐老夫人的臉頰落了下來,沐家的百年基業到底是敗在了她的手中。
大理寺東側的死牢專門關著這一次潑天大案中有分量有身份的人物,和那些普通的百姓是分開關著的。戒備森嚴,處處都是巡邏的兵士,彰顯出獄中人身份的尊貴。
不過裡面被關著的人對於這份尊貴卻是不想要的,不多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夾道口,一個穿著絲質大氅戴著兜帽蒙著面紗的尊貴婦人緩緩下了馬車。正是皇後身邊得力心腹金熙嬤嬤,她抬眸淡淡掃了一眼夾道裡的陰森臉上的表情卻是平淡無波的。
大理寺卿鄭大人親自迎了上來,金熙嬤嬤沖鄭大人躬身福了福卻是將謝皇後的牌子拿了出來給鄭大人過目。
鄭大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忙道:“金熙嬤嬤,不知道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金熙嬤嬤將謝皇後的令牌小心翼翼收了起來淡淡笑道:“勞煩大人行個方便,娘娘命老奴同駙馬爺問幾句話。“
鄭大人眉頭不露痕跡的微微一蹙,如今沐景逸既是駙馬爺的身份,又是朝廷重犯,一般人是不能輕易相見的除非主審官親自去提。
“鄭大人,娘娘吩咐老奴也就是幾句話兒的事情,還望大人行個方便,”金熙嬤嬤雖然帶著幾分懇求的語氣但是神態卻是淡然如常。
鄭大人自然曉的謝皇後的手段,如是這一次自己駁斥了謝皇後的面子自己說不定以後要出什麼亂子呢!
他忙點了點頭,親自帶著金熙嬤嬤進了夾道,沿著青石地面向裡面走去。
沐景逸被關在死牢的最裡面,而且還是單獨關押在一處牢房,到處是撲鼻的血腥味道,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一旦到了這個地方便是十八層地獄。在這裡所有的尊嚴都是一個笑話,都會被踐踏在塵埃中。
金熙嬤嬤站定在牢房的外面,看著裡面曾經在上京尊貴無比的男人,此番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頹喪的靠在牆壁邊坐在亂草堆上。
手腳上的鐐銬將他之前保養得極好的肌膚都磨出了血印,結成了暗黑色的結痂。
一個牢頭將門開啟,金熙嬤嬤掏出了兩張銀票塞到了那人的手中低聲道:“勞煩這位老哥不遠處看著些,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問駙馬爺。”
那牢頭自然是個明事理的,高高興興將銀票塞進了懷中遠遠躲開守在外面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