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見狀,就往那邊走。
柳靜靜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老師,叔不準咱們過去。”
“那個人可能是鐘建國手下的兵。”宋招娣道,“我不靠近,就過去問問出什麼事了。”
振興:“咱們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話音剛落,就看到鐘建國回來了。
宋招娣慌忙迎上去:“你的兵?”
“不是。”鐘建國搖搖頭,眉頭緊皺,“副司令家的親戚。我得給營區那邊打個電話,叫他們過來把車拖走。”
宋招娣又往“車禍現場”看一眼,跟著他進去:“副司令的侄子嗎?”
“跟副司令不一個姓,可能是他夫人那邊的親戚。”鐘建國拉長臉,很是不快,“去年徵兵進來的新兵蛋子,現在在炊事班,連個駕照都沒有也敢開車,也不怕開海裡去。”
宋招娣頓時明白他為何生氣:“誰叫他開的?”
“他不太會開,應該沒人敢讓他開。但他如果要開車,也沒人敢攔著他。”鐘建國走到屋裡就撥號。
宋招娣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今兒又剛好週末,晌午吃過飯,她就搬著椅子坐在院裡,一看到有人走到樹底下對著樹指指點點,連忙走過去。
宋招娣還沒靠近,江小琴就問:“宋老師,今天開車撞樹的那個人是誰?這麼大一塊樹皮撞掉,這樹不會死吧?這樹要是死了,等到夏天,咱們連乘涼的地方都沒了。”
“我不知道樹會不會死,只知道開車的人是副司令的親戚。”宋招娣道,“聽說還是個新兵。”
站在樹另一邊的人驚訝:“新兵就敢開卡車?”
“沒聽宋老師說麼,是副司令的親戚。他家的親戚什麼不敢的,甭說開車,給他一艘軍艦,他也敢開。”
宋招娣笑道:“你這麼說就太誇張了。他可能覺得開車挺簡單,掛擋,剎車、油門,就這些東西,沒什麼難度。”
“那是他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說,他當初學開車,學了半年才敢上路。”
宋招娣:“我就學幾天。”
“他能跟你比啊?你以前是大學生,識文斷字,還會編書,學什麼都快。”
宋招娣這次發自內心笑了:“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對了,小江,我聽說你以前在家種茶,茶樹要是被撞斷了,你都是怎麼弄?要不要找個麻袋給樹包一下?”
“應該不用吧。”江小琴不確定,“要不我回頭找人問問?”
宋招娣:“那你找人問問,這樹要是死了,咱們夏天還真沒地方乘涼。南邊倒是有樹,但是得走五六百米。”
“是呀。”江小琴平時不愛說人是非,但是一看到樹皮,又忍不住說,“卡車又不是腳踏車,哪能亂開啊。這次幸虧是樹。”
宋招娣點點頭:“是啊,要是人,非得鬧出人命不可。”說這麼一句,就轉移話題。
過了大概四五天,宋招娣問鐘建國:“早幾天副司令家的親戚開車撞到樹,車廂還凹進去一大塊,你們當領導的怎麼處理的?”
“批評教育,下不為例。”鐘建國好奇,“你問這個幹什麼?”
宋招娣笑笑:“沒什麼。”
鐘建國嗤一聲,根本不信:“宋招娣,到今年國慶節,咱倆就結婚二十年了。你覺得我還是二十年前的鐘建國?我一看你笑不達眼底,還有點幸災樂禍,就知道你又憋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