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宋招娣道,“埋楊嬸的那天,穿著新衣服去的。脖子上戴個金鏈子,手上還帶著一個銀戒指,我總覺得她又幹偷雞摸狗的事了。”
鐘建國:“你外甥女都快嫁人了,再過幾年她就當外婆了。又不是小孩子,偷東西被送進去,也是她自找的。
“你覺得施愛蓮會不會把我二姐弄進去?”宋招娣突然想到的。
鐘建國:“我覺得不會。她想搞臭妙妙的名聲,是報複咱們。動你二姐,你會覺得你二姐活該。再說了,很多人盯著施家,她也不敢碰公檢法系統。”
“那倒也是。”宋招娣道,“恨吳家的人可不止亓家。”
鐘建國看到盆裡的水變黑:“這些衣服你穿幾天了?”
“兩天。”宋招娣道,“不是我身上髒,是火車上髒。”往廚房裡看一眼,小聲說,“咱們好好活著,以後我帶你去坐又快又不顛簸,還沒有噪音的火車。”
鐘建國小聲問:“有那種車?”
“有的。”宋招娣道,“杭城到帝都四個半小時。”
鐘建國猛地睜大眼:“這麼快?快趕上飛機了。”
“確實這麼快。”宋招娣道,“咱們國家走上正軌,發展特別快,可以說是飛速。”
鐘建國深吸一口氣:“那我可得好好活著。”
“爸爸生病了?”三娃從樓梯下跳下來就問。
鐘建國噎了一下,險些嗆著:“我好得很。去看看你二哥和振剛做好飯了沒,你娘餓了。”
“又說悄悄話。”三娃把玩著風油精,到廚房門口就問,“二哥,振剛,有蚊子咬你倆嗎?我幫你們塗風油精。”
宋招娣端著衣服出去。
鐘建國端著髒水跟上去:“三娃小的時候,你就不該慣著他。十五歲了,還跟個七八歲的孩子似的。”
“別誣賴我。”宋招娣道,“是大娃他們幾個讓著他,才把他慣得跟個孩子似的。”
鐘建國:“那我也讓著你。你說得對。”抬頭看到沈宣城正在晾尿布,眉頭一挑,“宋老師,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繼續生?”
宋招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應該不會。肖秀容快四十了。”
“我倒是覺得肖秀容想給他生個兒子。”鐘建國問,“要不要打個賭?”
宋招娣:“賭贏了有什麼好處?”
“娘,電話,更生哥哥,快點。”
三娃的聲音傳進來。鐘建國和宋招娣相視一眼,就往屋裡跑。宋招娣接過話筒遞給鐘建國:“你接。”
鐘建國笑笑搖搖頭:“喂,更生,是我,對,什麼?你那個姥爺病了?你親媽叫你去見他最後一面,還去學校裡找你?”
“問問更生他同學怎麼說。”宋招娣提醒。
鐘建國:“更生聽見了,更生說他同學叫他去,見一面又不會少一塊肉。”
“你跟更生說,我心髒病發,叫他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宋招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