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跟何懷晟走出病房,來到旁邊的陪護室,心裡已經做好了被質問責備的準備。
她看著落座在沙發上的男人,輕輕吸了口氣:“何先生,你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雖然自從那次用小哲的手術來威脅她,何懷晟在她心裡的印象便已經大打折扣,但是這個人對顧謹言是真心的好,是比親兄弟還親的交情。
所以即便是個烏龍,即便他說幾句難聽的,她也願意聽著。
何懷晟靠在沙發裡,將一疊檢查結果放到了茶几上:“陸小姐,這是謹言的檢查結果,你看看。”
陸清越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讓她看這些,垂眸看了眼帶著各種影象的紙頁,實話實說:“抱歉,我沒學過醫,看不懂。”
何懷晟淡漠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女孩兒,伸手將那一疊紙頁一張張攤開:“那我來給陸小姐解釋一下。”
“這些檢查結果顯示,謹言的淺表性胃炎有加重的趨勢,已經出現了潰瘍面和出血點,若是再嚴重的話,就會出現胃出血,甚至會有癌變的可能……”
“何先生,”
陸清越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說這樣的話來咒他。”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
何懷晟推了下金絲框眼鏡:“陸清越,你愛上他了?”
疑問句,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陸清越整個人都僵了一瞬,看到男人眼睛裡的警惕隨即自嘲的笑了笑:“何先生,我跟他是如何在一起的,他在我這裡想要什麼,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不管愛或不愛,討厭或者喜歡,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我與他的關係,也從來由不得我做主。”
男人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又恢復了平時的隨和儒雅:“陸小姐果然冰雪聰明,那咱們就言歸正傳,因為顧爺爺和顧奶奶的年歲都大了,所以謹言這個病一直瞞著他們,嫣姑姑的情況相信你也應該知道,而他那個孤僻性子身邊連個能照顧他的傭人都沒有,所以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
陸清越面色平靜的看著他:“何先生說了這麼多,是想讓我照顧他嗎?就算你不說,這段時間我也會留在醫院陪護的。”
男人聞言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不光是住院這幾天,我希望謹言出院之後,你也能每天看著他,至少半年之後不能再沾酒。”
陸清越始終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何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你覺得我與他之間,是那種可以約束他是否喝酒的關係嗎?”
她只是他的情人,又不是他的老婆,哪來的權利?
況且他們又不是每天都住在一起,白天也有各自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何懷晟唇畔的笑意越發深:“那就要看陸小姐的本事了,畢竟若是他重病纏身,可就沒精力去管你父親的事了。”
陸清越皺了皺眉,隨即冷笑出聲:“何先生這是想故技重施,拿我爸爸來威脅我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據我所知,謹言最近幾次喝酒,好像都跟你有關,所以於情於理,你都有責任照顧他的身體。”
何懷晟說著拿出手機:“我將一些注意事項發你微信,要怎麼做,陸小姐自己掂量。”
陸清越垂眸看著自己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淡淡的笑了笑:“好。”
“那我就不耽誤陸小姐的時間了。”
何懷晟說著起身:“剛才我給謹言打了一針安神藥,估計得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
“我知道了。”
何懷晟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