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袞屁顛屁顛跑出來,神熙帝指著腦袋,“快,快幫我摁一摁。”
柴袞被封了一個參贊大夫,中書舍人,反正每天就負責給神熙帝捶捶腿按按肩,肉肉太陽xue,偏他做了,神熙帝還覺得有用,不知心裡多爽快。
“雪球,朕時常做噩夢,夢到柳崇把我殺了,朕想除了他兵權,你幫朕想想辦法。”
柴袞微微一笑,這一點,柳崇早就找他提過了,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跟皇帝提及呢。
“柳崇唯一惦念,自然是我妹妹與他的孩子。他不是閹人的事,可還握在您的手裡頭,您再將我妹妹與孩子歸還他,他不會不交出兵權的。”
“就這麼簡單?”
“柳崇這人,最愛名聲、虛榮,您學著先帝,與他吃上最後一回酒,杯酒釋兵權,再給他一個高位便是了。”
神熙帝自言自語,“是啊,若他不甘於此,當日就不會將虎符給朕……”晉王想起了那日,柳崇是如何向自己交出虎符的……是在自己退無可退,說出“朕封你為王”這五個字後,他才給自己下跪的。
柴袞低低地在神熙帝耳邊說:“他從前向我提過一次,他必為王。”
神熙帝恍然……“柳崇其人,一貫是說到做到。”
以兵權換王爵,這就是他想要的。子孫榮華,王爵虛位。愛財惜命之人……
神熙帝咬咬牙,“他還真要得狠呢。”
柴袞道,“不狠,他不是柳崇啊。您想輕易換取兵權,可不就得付出多少,得到多少麼?”
神熙帝想了半天道,“那你去叫他來,朕就和他喝這一回酒。”
……
柳崇應召而來,但面仍消瘦,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因為二皇子仍舊被囚禁宮中,雖然封了王,但還沒獲準搬走,柳崇每日要見妻子,還得跑去他那翠微閣。
是個人早就膈應死了,誰還會有好臉色?
神熙帝是知道這一點的。
宣和殿上,神熙帝為了自己的安全,還特地叫侍衛親軍將此處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柳崇一來,便是淡淡地想笑,神熙帝怕自己怕成了什麼,外面所傳,自己成了他的噩夢,是真的啊。
坐在宣和殿上,歌舞仍和昨日一樣,教坊還是教坊,唱的曲兒奏的歌都沒什麼新鮮的。掣肘帝王的還是他,和帝王稱兄道弟的也還是他,若說變了什麼……
他柳崇,有了心愛的人,有了孩子……
柳崇狠狠笑了兩聲,等著神熙帝親自給他斟酒。
“長瑾啊,你我兄弟這麼多年,到了今日,朕是滿足了,你說說,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