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們能夠安然脫身,梁家人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若只有項桓一個人,他必會毫不猶豫的拋下樑華,因為有她在才多此一問。
宛遙深吸了口氣,話到嘴邊只:“能救便救,救不了咱們自保。”
“宛遙姑娘!”他像是受驚炸開的刺蝟,近乎失控地拉住她,“你再考慮考慮!再考慮考慮,條件不夠我可以再加的!宛……”
項桓實在嫌他聒噪,騰出一隻手又快又狠地立刀敲在梁華頸側,聲音未落,他眼皮一翻,已然栽倒在地。
“項桓?”宛遙看著他拎住梁華的衣襟把人提起,快步走向窗邊,隨即好似丟破爛一般扔了出去。
聽得哐當,啪啦,一系列的摧山倒樹。
做完這一切,項桓抄起靠在牆上的雪牙槍束於背後,轉身回來抱她。
宛遙:“這麼高的地方,不會摔死吧?”
他一提氣將人往胸前緊了緊:“反正留在這裡也是死。”
項桓一腳踩在窗前的案几上,宛遙此時才發現今夜的冷月如此明淨,寒光如水一樣在二樓的牆面潑出大片的痕跡。
數丈距離矗立在腳下,連風都好像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力,頃刻能把她摧垮。
宛遙正要去看身後的高度,項桓忽然攤開五指,將她的頭緊摁在頸窩。
“抱緊了!”
第一個字在耳邊響起時,她肩胛所挨著的那片緊繃的肌膚驟然起落,隨之而來的,是呼嘯逆行的風。
他們似乎砸到了什麼,有稻草四散飛濺,木料分崩離析。項桓死死護著她的頭,就地滾了一圈,便順勢落入一堆帶著豆子味兒的乾草垛鄭
兩人掙扎著坐起來,四周是木欄圍成的馬廄,頂棚塌了一半斜搭在旁邊,倒是組成了穩固的三角形。
而梁華則臉朝下平躺在遠處,死活不明。
“你等我一下。”
項桓快步上前,拖著梁華兩條腿帶到馬廄內,左看右看,最後發現了什麼,撥開草料把人平放進去。貴公子身段修長又精瘦,塞得滿滿的連縫隙也沒有,活似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口棺木。
他們此時自身難保,肯定沒法帶著他跑路,只能暫時寄放在馬廄裡,等逃出生了再來回收,當然前提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自求多福吧。”項桓拍了拍手裡的灰,起身環顧周圍。
可在他打量了一圈之後,不知為何,猛然間就變了臉色。
宛遙敏感地捕捉到他神情的變化,忙問:“出什麼事了?”
項桓抬起眼,滿目肅然:“馬不見了。”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頭頂不甚清晰的傳來一道撞門聲,必是蠻族人已破門而入。室內空空如也,唯有窗戶大開,不用想便猜得出他們是跳窗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