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你何干啊?”宛夫人不以為意,“他要出事那也是他自己不對,人家爹媽都不管,你何必上趕著去惹一身腥。”
“項桓已經沒有娘了。”宛遙突然出聲打斷道,“他身邊連一個能好好勸他的人都沒有了。我若不管他,我若不管他……就不會有人管他了!”
宛夫人聽得一怔,她站在她面前質問,“爹和項世伯相看兩生厭,同項桓又沒關係,你們上一輩不好,何必非得拉上他呢?”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趁母親愣神之際,宛遙已低頭從身邊繞了過去。
瞞著宛經歷擅作這個主張算是先斬後奏了,但比起她爹發火,說動項桓反而是件更為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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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捱過刀子受過軍棍,整個虎豹騎小懲大誡的擔當,幾時接到過這種莫名其妙地懲罰。然而聖旨難違,軍令如山,宛遙磨破了嘴皮子才把這位爺準備帶出門的雪牙槍放了回去。
可他實在是不想去,甚至覺得負重繞皇城跑幾圈都行,一路怨氣沖天地行到梁府外,抬眸看了頂上的匾額一眼,仍舊滿心的牴觸。
“有什麼好照顧的,他又不是缺下人。”如此一說愈發的排斥了,項桓不耐煩的側身,作勢是要臨陣脫逃。
宛遙拽住他手腕把人拉回來,“這可是聖旨,抗旨不遵要殺頭的。”
“聖旨這麼荒唐,陛下他知道嗎?”
這大爺也真敢講!宛遙忙捂住他口出狂言的嘴,殺雞抹脖地使眼色。
項桓偏頭掙出來,“捂我作甚麼,不讓人說實話了?”
“季將軍好不容易替你求來的面子,你別辜負他一番好意。”知道項桓敬重大司馬,她只得把人搬出來循循善誘,“些許皮外傷,仔細養兩天能康復的,不至於耽擱太久的時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當是在家禁足了,好不好?”
“……走吧。”
項桓教她說得沒了脾氣,不甘不願地由著宛遙推上了梁府門前的臺階。
兩個門房見狀,立時弓腰行禮。
她頷首:“項家二郎奉旨拜訪,勞煩通傳一下樑大公子。”
廊上死氣沉沉的燈籠還在搖曳,又不知是否被周圍凌冽的氛圍駭住,晃得有些戰戰兢兢。
項桓動作極緩的將窗戶拉開一條縫隙,三雙眼睛冒出來,小心翼翼地往外望。
底樓黑壓壓的站著好幾名身形精壯的粗糙漢子,皆是蓑衣加斗笠的裝扮,從上到下密不透風,他們的手無一不是虛虛摁在腰側,很明顯帶了兵刃的。
為首的男子踏前一步,四下裡一掃,不多時一個纖細的身影便提著盞燭燈走過來。
“是白天的那個老闆娘。”宛遙低聲說道。
兩人聚首之後便開始了絮絮的交談,但因為距離太遠,什麼也聽不清。老闆娘將燈盞交給旁邊的夥計,主動幫那位男子卸下蓑衣。
斗笠一摘,他濃密的頭髮照在了燈光下,髮髻上跳出一小根黃色的鳥雀翎羽,項桓在見到此物時瞬間變了臉色,他飛快關上窗,神態沉重地靠牆而坐。
“怎麼了?”宛遙悄悄問。
項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跳勉強平復,旋即睜開眼認真道:“突厥人。”
“什麼?”梁華率先衝口而出,他自小生在太平繁華的京城,北邊遛馬撒丫子滿山跑的蠻人一直存在於書和傳說當中,乍然一聽,覺得十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