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丫頭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前面便是巷口,明朗的日光直直落下,只要出了這兒離家門就不遠了。
宛遙剛跑過去,頭頂忽有勁風劃過,錚然一陣巨響,她愣了一下,本能地轉過身。
視線裡,那把亮銀色的長.槍正深深釘入地面,尾端猶在輕顫,如往昔般凶煞非常。
宛遙從這柄槍上瞧出熟悉的味道來,當下欣喜地回頭——
雨後初晴,馬背上的少年威風凜凜,手持韁繩逆光踞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項桓!”宛遙滿臉意外,抬眼時被日頭一晃,半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巷子內的人影見此情形,立刻識相地退了回去。
親眼見證了何謂“曹操曹操就到”的龔掌櫃很是瞠目結舌,瞬間閉了嘴,端起花盆龜縮排屋。
項桓利索地翻下馬,拿回銀槍,漫不經心地往她身後瞥了一眼。
“你跑什麼?”
“沒什麼……”宛遙敷衍地搪塞過去,卻拉著他上下打量,神情中滿是喜色,“還真是你……你回來啦?”
他任憑她握著衣袖搖了兩回,笑容有些懶散:“幹嘛,以為我死在西北了?”
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忌諱……
“就知道你命大。”宛遙仍沒鬆手,語氣裡是難以掩飾地欣忭,“剛在朱雀大街,我看見你跟在虎豹騎中間往宮門方向去了。怎麼你沒進宮嗎?”
“今日三軍休整,由大將軍面聖,我明才得奉召入宮。”項桓還穿著戎裝未換,立在馬前舉目四顧,整個人凌厲得宛如嗜血的刀鋒。
坊中的十字街除了武侯,軍官並不多見,於是他這身扮相就顯得格外惹眼,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這附近好像沒多大變化,幾年了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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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隨著他的視線望了望,“京城的人念舊吧……早些年生意不好做,所以搬走了兩家,上年初先帝在時要重修望山塔,結果不到年底就薨了,工程吊了個架子停在那兒。”宛遙給他指,“為此還砍了那株老樹,有些可惜。”
她不厭其煩地給他絮叨那些瑣碎。
項桓聽著聽著,總算把目光調回來,歪頭瞧她:“我怎麼感覺……”
宛遙不自覺屏息,就見他後半句:
“你也沒什麼變化?”
“是嗎?”她聞言垂首開始審視自己,從頭到腳,顯得緊張。
去醫館不適合穿太鮮豔的衣衫,今日穿的是象牙白的褙子和水藍交領,不記得自己時候有沒有穿過類似的……難道是髮型不對?
正想到這裡,腦袋頂上一個聲音飄下來:“我是指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