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立刻疼得哇哇大叫,騰出左手拼命的打在男孩的頭上。
可他的嘴似是鑲嵌進了筋骨中,任憑對方怎麼打,始終牢牢的咬著不鬆口。
蠻人強勁的拳頭如金石鐵錘,很快,暗紅的顏色就從他蓬亂的頭髮裡溢位,一道一道的順著下巴淌進泥土。
血液染紅了他的臉,男孩猙獰的雙目瞪得大大的,他鼻息喘著氣,嘴裡因為腦袋襲來的劇痛而發出惡鬼般的咆哮。
“放開!快放開!”
武士震耳的怒吼迴盪在空曠的郊外,他攤開五指卡住男孩的咽喉,試圖扭斷他的脖頸。
也就是在此時,突厥武士的手沒由來的一僵,整個人如提線木偶一動不動地定在哪裡。在那之前,曾有什麼不為人覺察的響聲發出。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臉。
背後是宛遙蒼白的面容。
她握著根簪子,雙手在抖。
簪身全數沒入,由於力道太大,珠花的頂端早已彎折。
她的眼神和麵前的蠻人一樣驚惶,或許比之更甚,在恐懼之下不受控制地拔出簪子,不管不鼓,再一次扎入其後背的厥陰俞穴。
武士轉頭的動作凝在半途,不正常的青紫從嘴唇蔓延開來,他眼睛地還看著旁邊的方向,然後死不瞑目地慢慢倒了下去。
高牆似的身軀轟然傾塌,散落的殘葉應聲飄起。
周圍是悄無聲息的死寂。
宛遙後知後覺地鬆開手,沾了血跡的銀簪隨之“哐當”落在地上。
我殺人了嗎?
她在心裡空洞的自問。
從到大,對於生死,最深切的感受也不過是時候踩死過一隻蚱蜢,哪怕下廚,從來也輪不到自己殺魚宰雞。
跟著陳大夫學醫,她熟悉人體的所有死穴。打重了頭昏眼花,打偏了人事不省,一個鬧不好傷及肺腑還會致命。
宛遙低頭看地上生氣全無的屍體,有一瞬呆愣和無措。
“你、你怎麼樣?”她驟然回神,才想著跑過去。
男孩滿臉淤青地躺在一側,汗水和血水混在面頰上,一隻眼睛腫的幾乎睜不開,艱難地張著口仰呼吸。
他目光渾濁,卻還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