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聽他當著外人的面噓寒問暖,只覺作嘔。
她將盒蓋放回原處,回眸一笑:“多謝阿兄,可今早起來時,我已在國公爺這兒用過早飯,實在是吃不下了。”
一旁的胡管家眉峰輕動,吃早飯?他們可還未準備。
方才池弘光在外叩門,是這位池六娘向國公爺說了情,想讓兄長入內一見,他們這才把池弘光放了進來。
眼下這兄妹倆,一個面容和煦,一個言笑婉婉,瞧上去正是兄友妹恭,手足情深。
然而這畫面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用一個字形容,就是:假。
再聽池依依這番話,分明對他兄長的好意視若敝屣。
胡管家是國公府的管家,聽過見過的世面不少,當下就琢磨出一點味兒來。
這池六娘當著他們的面說謊,是想讓外人知道,她與池弘光並不像傳言那樣和睦?
胡管家不動聲色轉著念,看來這補繡屏風一事,果然如國公爺所料,背後大有玄機。
池弘光沒有聽出妹妹的敷衍,聞言只是笑道:“既如此,你在國公爺這兒已叨擾許久,咱們這就走吧。”
他還有許多話想問池依依,當著外人的面總歸不便,雖然有心與烈國公親近,但烈國公還在打拳沒空理他,倒不如把池依依帶走,仔細盤問昨日失蹤之事。
還有她在這扇屏風上展現的技法,池弘光想知道,除了她可還有別人也會。
兩人出得門來,池依依聽見池弘光迫不及待的詢問,笑著回應:“阿兄在外面見多識廣,可曾見過類似的繡法?”
池弘光怔了怔:“不曾。”
池依依笑了。
她仰頭看向蔚藍的天,輕盈的晨光落在她面上,她眼中神采熠熠。
“我倒是見過。”
這話一出,池弘光彷彿被潑了一頭冷水,心裡的激動打消大半。
“哦?”他意興闌珊道,“不知何方高人,竟與我妹妹一般出眾。”
池依依走在前方,領先他一個身位,慢慢道:“倒也不是一模一樣。”
池弘光沮喪的心又被吊到半空。
他不懂刺繡,更從未踏足池依依的繡坊,於這刺繡一道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