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微微一笑:“國公爺想多了。”
烈國公哼了聲,端起茶碗:“我人雖老,招子還亮。”
池依依含笑回眸,舉起手裡兩束絲線:“還請國公爺替我瞧瞧,選哪個顏色為好?”
烈國公定睛望去,臉色一凝。
“這不都是紅色,哪有不同?”
池依依笑道:“左手是落霞紅,右手是絳紅,絳紅略深,落霞更豔。”
烈國公看看管家。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
烈國公重重放下茶碗。
“老夫聽不懂這紅那紅的,要我說,兩邊都像人血,一邊是剛砍下腦袋,腔子裡飆出的血,另一邊卻是我刀上,殺人幹後的血。”
他扭頭問管家:“老胡,你說對不對?”
“對,國公爺說得都對。”
胡管家嘴上應著,心裡卻直嘆氣。
國公爺又開始使性子,嚇唬一個小姑娘家,有意思嗎?
池依依像是沒聽出烈國公的恐嚇,微笑著點頭:“國公爺的形容很是別緻,那就用落霞紅吧。”
烈國公見她神情自若,看她的眼神犀利了幾分。
“小丫頭,老夫雖然是武夫,但也知道刺繡要用到繡架,但這屏風都裝裱好了,老夫不許你拆開。”
池依依點頭:“國公爺放心,我只是補繡一小塊地方,不必拆開。”
“哈,果然藝高人膽大,你就不怕繡壞了沒法向老夫交待?”
池依依將挑出的絲線放入線盒:“國公爺一身正氣,有您在這兒鎮著,怎會繡壞。”
烈國公嘖了聲:“老胡,聽聽,把我當廟門口的哼哈二將了。”
胡管家笑道:“國公爺每日練武兩個時辰,哪有那麼大肚子。”
烈國公拍拍肚皮:“說到肚子,老夫也餓了,走,去看看齋飯好了沒有。”
烈國公帶著管家一走,守在一旁的玉珠悄悄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