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國女皇的皇位是搶來的,軟禁了自己的弟弟,卻害怕弟弟的同胞姐姐將帝位奪回去,所以在宣國大肆殺戮,寧可錯殺,不願放過。”寧綰說,“這樣麻木不仁的皇帝,殺人不眨眼,怎麼能夠擔負起一國重任?皇上從前,必然是受了長陵國女皇的蠱惑,大約也沒有想過有其母必有其子,長陵國太子也是個厚顏無恥之人!竟然因為皇上不願意再幫助他們穩住朝堂政局,而反咬一口,將皇上出賣,卻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寧綰的話,是在給皇帝遞話。
縱然無法面對群臣瞭如何,縱然皇位不保了又怎麼樣,此刻他還是皇帝,這個朝堂上,還有他說話的份兒。
韓霖想要逼死他,他死,也要拉韓霖陪葬!
皇帝像是一下子清醒了,他輕輕放下懷裡的李銘,帶著滿身的鮮血,端端正正坐回到龍椅上。
問,“你說你希望朕為你做主,你且說,朕要給你做什麼主?”
“這又得說回方才的話了。”寧綰看著群臣,從他們眼中,她看到了好奇,或者說,他們猜到了什麼,卻等著她開口,好讓他們確認什麼。
“我母親是長陵國公主,韓瑤!”寧綰說。
周遭一片抽氣聲,果真是韓瑤,韓瑤呀,那個最有可能當皇帝卻根本無心皇位,要放下所有行走江湖的韓瑤!
寧國公也是驚訝了。
他看著寧綰,想起之前寧國公府裡發生的那些事,牽扯了顏神醫和寧綰的,此刻想來才發現了端倪,原來,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所以啊,寧綰什麼都知道,還用兩個身份出現,鄭氏幾個人又如何鬥得過?
寧綰就是顏神醫,原來寧綰就是顏神醫,寧綰什麼都沒有,可是顏神醫什麼都有,怪不得寧綰剛回來寧國公府就能毫不猶豫的動手……
寧國公僵硬著身子站在一邊,心裡已分不清是疼痛還是欣慰,他看一眼寧綰,便收回目光。
聽著寧綰說,“母親來到宣國,本就是想著不問世事,過簡單生活的,可是長陵國女皇心狠手辣,竟是追逐至此,將母親,還有父親殺害,就連母親一手經營的龍檮鏢局都沒有幸免。”
“皇上!”韓霖沉聲道,“這是長陵國的家事。”
“長陵國區區小國,怎能和宣國相提並論。宣國強大,長陵國弱小,便是宣國非要幹涉長陵國的家事,你又當如何?難道從前怕被宣國鏟除,如今便不怕了嗎?太子殿下,別忘了,這可是宣國!”寧綰用韓霖方才撇清的話將韓霖的說辭堵了回去。
知道皇帝此刻已然什麼都顧不上了,她繼續說道,“草民鬥膽說一句實話,其實,當初皇上利用了長陵國,難道他們便沒有利用宣國嗎?宣國只是需要長陵國的鹽,而長陵國卻是需要宣國的所有,需要宣國的保護,需要宣國的糧食,需要宣國的財富,這些,難道不是利用?”
“此刻在說的不是這個!”韓霖對著寧綰冷笑,“不是說要皇帝陛下為你做主嗎?你想要什麼,想要龍檮鏢局的清白?”
韓霖說話時,餘光掃過李延。
都這樣的時候了,他都快要被這個顏神醫逼上絕路了,事情已經不是按照他預期的發展了,李延為什麼還一臉淡然的站著。
若是沒有長陵國的幫忙,就算李銘死了,皇帝敗了,李延怎麼鬥得過李洹!
李延裝作沒看到韓霖的求助的目光,他靜默的盯著大殿上的血跡,像極了一個局外人。
他要做的,已經做好了,剩下的,就交給寧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