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官,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李洹雙手緊緊箍住寧綰的腰,薄唇輕輕覆上光滑白皙的後頸,說,“明知是錯的,也改不了了。思官,你知道嗎?有一種害怕不是知錯不改,而是明知道錯了卻只能錯下去。後邊是刀光劍影,前面是萬丈深淵,你說我該怎麼做?你說,我要怎樣做才好?”
就像是李延和姚曦的事,就像是姚曦和寧芙的事,就像是他們和他父皇之間的事兒。
他清楚,他明白,他將局勢看得很透徹,可是他沒有辦法設身處地的為一方著想,他也不能……
他若是有所偏頗,兩邊的局勢亂了,說不準,又會是下一個錯誤。
他選擇不插手,不幹預,事不關已般的活著,是認真考慮後做下的決定,他卻不敢保證,他這樣放任,是對還是錯。
一想到東窗事發後寧綰對他的責怪,一想到棘手問題解決後寧綰要離開,他便不淡定了。
他只想好好的活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和寧綰在一塊兒,沒有紛爭,沒有權謀,沒有算計,只是像天底下的尋常夫妻那般活著,為什麼就那麼難呢?
“就算我登上高位又能做什麼呢?”李洹悲涼的問,“思官,我能做什麼?”
李洹時不時說上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寧綰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不明白李洹究竟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李洹在感慨什麼,當然,她也不想窺探太多李洹的秘密。
李洹願意感慨,那他就感慨吧,反正就算說給她聽了,她也是一知半解,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思官,你說說話。”李洹驀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寧綰的腰肢箍斷。
寧綰吃痛,眉頭蹙成一團,卻莫名的固執,固執著不願意回應李洹。
她知道,他的那些能做的事裡,定然有將她留在身邊,不管是登上高位,還是不登上高位,那是他堅決不會改變的主意。
“思官!”李洹真的惱了。
滿心的想要離開他便罷了,如今躺在他懷裡,也不願意搭理他嗎?
他如今嘗到了甜頭,知道和她同吃同住同睡覺的好,知道她嗔痴愛戀的好,食髓知了味,已然成癮,他根本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她不在他身邊的模樣。
“思官,說你在。”李洹冷冰冰的命令道。
寧綰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小臉因疼痛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李洹是存了心的要將她的腰折斷嗎?
她若不在,他抱著的是什麼?
就不該信了他的鬼話,讓他上了床來!
寧綰也發了狠,兩隻手對著李洹的手又拉又扯的,掙紮著要起身。
李洹狠狠鬆了一口氣,手上力度驟然減小,語氣也柔和下來。
他親吻寧綰的耳垂,又親親寧綰的臉頰,頗是矯情的說,“思官,我喜歡你在,巴不得我在的地方你都在,我們就這樣下去好不好?”
寧綰懂了,李洹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就這樣下去?他想這樣下去,可她不想。他喜歡她在,可她不喜歡他在!
“不好。”寧綰一字一頓的說,“一點兒都不好!”
李洹身子一僵,驀地坐起了身子,兩手抓住寧綰的肩膀,將寧綰也拉了坐起。
兩人面對面,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