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琪的話暗含諷刺,是在說寧綰不是省油的燈,剛回來京城就臭名昭著。
寧綰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她秀眉一挑,露出一個輕微的弧度,隨後就笑了起來。
她羞澀的說,“京城中的女子都認識我麼?那我還真是有名。不過說起來,我的名氣再大,也是承蒙大家抬舉,要是沒有幾位姐妹配合,我依舊是寧國公府不被人熟識的大小姐。”
要是沒有金銀銅記掌摑一事,她的名氣也不會傳得這麼快。
比顏神醫還有名,真是出人意料呢。
“寧大小姐真是客氣。”鄭琪的笑快要繃不住了。
她哪能聽不出來寧綰是在說金銀銅記的事。
金銀銅記,那就是她人生的一大笑料,現在,人人都曉得她被寧綰打了,被打了之後還是灰溜溜離開的。
寧綰的名氣有多大,她的名氣就有多大。
“鄭大小姐當真要留我喝茶嗎?”寧綰看一眼橫在面前的手臂。
鄭琪把手臂往上面抬了抬,說道,“是的,今兒就是為寧大小姐設的茶宴,寧大小姐要是不賞臉,這茶宴還不去撤了。”
寧綰輕笑,這是徹徹底底的鴻門宴,她不入宴,她們不罷休。
蒹葭也看著橫在面前的手臂,屈膝,恭敬道,“鄭大小姐,其他諸位小姐都是帶了婢女進去的,我家小姐不帶,於理不合。若是奴婢和白露都進去會影響各位小姐的心情,不如這樣,我家小姐只帶一個人進去就是。”
“不行!”鄭琪紅唇微掀,笑得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她故作為難的說道,“一個人就足夠影響心情的,要是真進去了,還讓不讓人喝茶?”
鄭琪就是不讓寧綰帶著人進去。
寧清瑩可說了,寧綰身邊的兩個奴婢看著柔柔弱弱,卻是打架的一把好手,要是她們跟在寧綰身邊,見到勢頭不對,誰知道她們會不會掀了桌子,拼了命去護寧綰的周全!
“阿綰,長寧,站在那兒嘀嘀咕咕些什麼,怎麼還不過來?要說悄悄話,進來說,我們也要聽聽。”
被請了坐在上位桌的寧婕朝兩人所在的方向催促一聲,聲音冷冽,不帶任何情緒。
“然小姐叫我們了,不知寧大小姐怎麼說?”鄭琪假笑著問。
有寧婕在,寧綰想走也得過了寧婕那關再說。
據說,寧綰是最害怕寧婕,最尊重寧婕的。
“你們不用進去了,就在這兒等我,記著,安安靜靜的給我等著。記著自己的本分,沒事不要跑來跑去。”
寧綰給蒹葭兩人交代過,抿唇一笑,在鄭琪之前進了院子。
鄭琪冷笑一聲,大步跟上。
院子裡景緻不錯,花花草草挺多,外圍種了十幾棵杜鵑花,花開得正盛,散發著醉人的香味。
杜鵑花圍成的圈裡擺了六張桌子,上邊一張,左右各兩張,每張桌上擺放了一個茶杯,幾盤瓜果點心,配了一張柔軟坐墊。
五張桌子的中間擺放了一張同等高度的石桌,石桌上放了整套煮茶的用具,煮茶的是那個寧綰不認得的姑娘。
上端坐的是寧婕,寧綰和鄭琪坐在左端,沈月寧清瑩坐在右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