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夫人說著話,捧著木匣子的手竟微微顫抖著。
寧綰看著金銀夫人泛白的指尖,陷入了沉思。
真是個好生奇怪的人。
她尚且冷靜自若,金銀夫人為什麼反而這麼失態。
莫非這位金銀夫人和這把鑰匙,或者和她父親母親的小屋有什麼關系?
“不瞞大小姐……”金銀夫人又恢複了之前的神色,她笑著解釋道,“我家中是做首飾的,其實不僅僅是首飾,只要有人要,也做其他的,比如這把鑰匙,我就在爺爺的畫譜裡見過。爺爺病逝多年,見了這鑰匙,卻是情不自禁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緣分,怪不得夫人……”寧綰話說了一半,沒往下說。
她伸手接過木匣子,道了謝,轉身要走,金銀夫人再一次叫住她。
“金銀夫人還有事?”寧綰盯著金銀夫人的眼睛,眉目間暗含不悅。
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換句話說,她不喜歡見到她意料之外的人,不喜歡遇到她意料之外的事。
這個金銀夫人,儼然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寧綰以為,她的不耐煩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可金銀夫人好像看不出來一樣,她依舊笑著,說了句稍等片刻,然後就走過去,將寧綰方才看的那對耳環裝好,遞到了寧綰跟前。
“看寧大小姐之前的反應,應該是認識這對耳環的,既然有緣,就送給大小姐了。”她說著,神色間依舊帶著幾分古怪,幾分傲然。
“金銀夫人誤會了,我確定,我並不認識這對耳環。”寧綰將匣子推開。
縱然這對耳環獨一無二,相同紋飾相同大小的也比比皆是。她只是覺得眼熟,眼熟而已,並非認得。
就算巧了,她見過的真的就是這對,見了金銀夫人這麼在意這對耳環,她就更不可能收下了。
金銀夫人不肯收回匣子,她舉著匣子,堅持道,“那也送給寧大小姐。”
沒見過強買強賣,也沒見過強迫別人收下禮物的。
金銀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寧綰抬眸,眸中沾染寒意。
她問,“你是什麼人?”
非要和她說話,非要她收下耳環,非要和她套近乎,金銀夫人的目的何在!
要是真的有人擋了她的路,她遇人殺人,遇佛殺佛!
“寧大小姐別生氣。”金銀夫人苦澀的笑笑,“是我失禮了,一看到這是爺爺親手做的鑰匙,我就不淡定了……不過大小姐不要生氣,也不要懷疑我什麼,只是見了舊物,想起故人罷了,我沒有什麼居心的。”
舊物?故人?
寧綰看向金銀夫人手裡的匣子,是否,那匣子裡裝的耳環也是舊物?
“我是長陵國的人。”金銀夫人說,“我來宣國,是來找人的。”
寧綰抬頭,看到金銀夫人眼中淚光點點,黯然神傷。
原來是長陵國的人啊,長陵國富庶,盛産玉石器具,金銀夫人經營起金銀銅記這樣一間首飾鋪子,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怪就怪在,這和她有什麼關系,金銀夫人為什麼要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