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側身看著那女子被小廝拖過去,眸子中陰狠一過,隨即是深深的黯然,黯然之後,又是不可忽視的狠厲,只是羽婕垂下,將情緒掩去大半。
寧婕真是狠呢,前世今生用來毀滅她的法子都是一樣的,她就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毀了自己。
失了貞潔,毀了名節?
寧綰勾唇笑笑,寧婕以為她逃得過嗎?
忽然手腕一涼,還沒回頭,人已經被一股大力拽著出了房間。
“放開!”寧綰喊道。
許是還在剛才的事中沉淪,寧綰的語氣有些憤然,有些不耐,甚至是厭煩和憎惡。
唐煜悶聲,等將寧綰拖進了何隔壁他的房間,關上了房門才問。
“誰教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將那女子綁在床上,讓那老婦在一邊看著……寧綰,這些事情,是誰教你的?”
他知道寧綰變了,就在近來的兩個月,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從當初的不諳世事,心思單純,到如今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一點從前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變了,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願意站在她這邊,甚至願意成為她手裡的刀,甚至可以幫著她殺人。
因為他相信他的姑娘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要殺人,必然是有理由的。
她不是嗜殺的人。
她要撒野今生,他就把酒奉陪,絕不退縮,絕不後悔。
可他,不喜歡這樣的她。
陰鬱的眼神,陰沉沉的面容,藏著痛苦和秘密的心。
那一刻,不,還有這一刻,分明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卻覺得他們隔了千裡。
她好陌生。
她對他好陌生。
陌生得好像從前和他的親近都是假的。
原來,他不重要,他在她心裡面,根本沒有一席之地。
這麼想想,又是心疼,又是憤然。
“沒有人教我。”寧綰抬眸一笑,“這是內宅中慣用的手段,見得多了,何須有人教。我便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們眼中善良單純的閨閣女子。我殺人如麻,手法齷齪,我的本性,你可看清了?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走吧,帶著你的人,回洛城去吧,往後的路,我會一步步走好的。”
“寧綰!”唐煜捧著寧綰的臉,逼著寧綰正視他的目光,柔下了聲音,“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