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識的倉皇間,她完全憑著直覺爬了起來,摸到床頭拍開了燈,待滿室的光線充盈時,她才堪堪從那真實得可怕的夢魘中逃了出來。
她眼睛空茫的看著目之所及的熟悉臥室,瞳孔渙散幾乎沒有任何的焦距,額頭密密麻麻都是汗珠,手一直在抖。
準確的說,她全身都在抖。
手腳冰冷,血都是冰涼的。
而世界都是一個黑暗寒冷的冰窖。
邢嫿爬了起來,往門口走,才走了兩步就因為腿麻而踉蹌的摔了下,半跪在地毯上,鈍痛綿長,她卻好似沒有知覺,撐著身子起來又繼續往外走。
手擰開門把,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
其實夜色並不漆黑,沒拉窗簾的次臥就灑進來一片淡淡的月光。
雖也不清晰,但能看清楚大致的輪廓。
邢嫿帶上門,如孤魂般走了過去,好像只有在這個真實的世界再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真實的人,她才能勉強的確定自己真的從夢魘裡走了出來。
這個人是霍司承最好不過了,因為他曾安慰過她,在相似的場景裡。
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隱約看到床上躺著的身軀。
她其實很想爬上床去抱著她,但漸漸回爐了一點的理智警告她不可以。
站了不知道多久,精神的消耗讓她整個人都很疲倦,邢嫿還是慢慢的靠著床沿又蹲了下來,蹲到腿麻時,才坐下,到最後躺下。
依然是蜷縮做一團。
她屏住呼吸,害怕驚動任何人。
凌晨三點後接近四點的時間裡,城市全部沉睡著,寂靜無燈。
慢慢的,只有屬於床上男人的淺淺呼吸聲,顯得真實而令人安心。
……
床上的男人早在門被推開時就睜開了眼睛,不過須臾後又重新閉上了。
直到邢嫿像只孤魂野鬼在夢遊似的不知道在床邊站了多久,再慢慢曲下身去,又再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感覺到她急促不穩的呼吸逐漸的平息了下去。
他睜開眼,看著隱隱是白色的天花板。
應該趕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