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臉蛋,“我先帶你去醫院,然後回家……”
她只半睜了眼,很快又閉上了,“我想待在這裡,”女人的嗓音虛弱無力,輕的彷彿一口氣就能吹散,“讓我待在這裡吧。”
她的聲音不高,態度也並不激烈,但霍司承的動作還是頓得僵住了。
他嗓音都跟著低了幾分,已經是哄著的味道了,“這裡幾年沒人來了,到處都是灰,你現在穿的衣服都不太乾淨……你不想去醫院的話,我直接帶你回家,嗯?”
“我不太舒服,”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其實她摸不出什麼,因為額頭燙,她的手也是燙的,更別說著屋子裡的暖氣暖過頭了,“很累,你讓我好好休息吧……就當是遷就病人,讓我留在這裡。”
她的眼睛沒再睜開,很低的聲音像是模糊的呢喃,如果不是內容清醒,甚至像是在說囈語。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就像是如果面對激烈的反抗,你可以用梗強勢的手段把她帶回去。
可她現在如此的虛弱無力,這種虛弱甚至不是身體的虛弱,而是一種心力的枯竭。
這種枯竭讓人無法再對她施以任何的外力。
霍司承抿著唇,沒說話。
她眼皮又開啟了點,“好嗎?”
這個答案很重要麼,彷彿如果他不答應,她就不能安心的讓自己墜入睡眠,哪怕她看上去已經難以支撐。
他只能妥協,“好。”
她輕輕嗯了下,又沉沉睡了過去,渾然不管身上的衣服,身上的床,是不是讓她舒服。
霍司承偏頭,啞聲問,“她是沒睡著還是睡著了也能聽到感覺到?”
邢深抱著手臂在一旁道,思考了下回答,“睡眠太淺……之前在邢家的時候就是,我覺得身手再厲害的賊就算不發出任何聲音,只要摸進了她的屋子,她就會醒來,”他微一聳肩,淡淡的笑,“大概是極度沒安全感的人,就算睡著了也會保留一縷清醒,作為本能。”
霍司承皺眉,“有這麼嚴重?”
她睡眠是不太好的那種,的確不屬於那種心寬體胖心裡不藏事兒的人的那種敦實睡眠,但也並沒有到邢深說的那步。
邢深似笑非笑,“在你身邊是沒那麼嚴重,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她失憶後還是攛掇她跟你在一起。”
邢嫿的所有症狀在霍司承眼裡都要大打折扣,原因很簡單,但凡他在她身邊,她的那些症狀就可以緩解到無限接近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