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雲杉的床搖了足足大半夜、直到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才漸漸停歇。
雲杉睜開眼睛的時候,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窗簾緊閉的臥室依舊一片朦朧,她下意識地想揉揉眼睛,卻發現渾身痠痛得連抬手都很吃力。
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醒了?”
殘存的睡意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一夜瘋狂的回憶如破柵的洪水將雲杉淹沒——她其實不太記得細節了,只記得自己哭了大半晚,一開始是疼的,後面卻是……
她渾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雲琅。
雲琅的臉卻主動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大概是見她臉色不好,他的語氣也有些著急:“怎麼不說話?還在疼?”
……疼,當然是疼的,但不說話,倒不是因為這個。
雲杉眨眨眼睛,一點一點兒地把自己蹭進被窩裡,然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看她這樣,雲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好笑地把雲杉翻出來,像是沒看到她猴屁股似的大紅臉,起身幫她穿好鞋子,說道:“醒了就先把飯吃了,已經中午了。”
蝦米?中午了?
雲杉趕緊拿過手機一看——媽耶,還真的是!
要不是哈菲茲見最近辛苦,特意放了她兩天假,那她今天豈不是就曠工了?
她放下手機,剛剛下床,腿上就是一軟,幸好扶住了床櫃才沒摔倒,雲琅聽見響動回頭一看,忙快步走回來,很是輕巧地把她抱起來:“還是我抱你出去吧。”
這……大白天的,真是羞恥。
可還是很開心啊怎麼辦!!!
雲杉控制不住地在雲琅懷裡笑出了一張痴漢臉。
桌上擺放著幾樣小菜,還沒冷,雲杉看雲琅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猜是他出去買的。
雲杉接過飯碗,偷偷摸摸地打量著雲琅,見他下巴上有道血痕,很有可能是她昨晚不小心抓的,忙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回了目光。
“你今天休息,有想去的地方嗎?”雲琅給雲杉夾了一筷子菜,問道。
雲杉疑惑:“你今天不上班?”
“你難得休假,我陪陪你。”
雲杉這個工作說風光很風光,說苦逼也很苦逼,除了每年固定的一個月年假以外,什麼休息日什麼節假日都如雲如霧可望不可即,好在哈菲茲是個很人性化的上司,有時候一段時間忙完了,會給雲杉放一兩天假,就像這次。
雲杉倒是很想和雲琅一起出去逛一逛,雖然八月份的迪拜地表溫度高達50°但一起逛逛商場看看電影喝喝冷飲也行啊,可是現在……非常時期,她連動作大了都會覺得腰痠腿痛,哪兒還有力氣逛街。
於是她撇撇嘴,無不遺憾地說:“還是算了吧……我還有點犯困。”
雲琅聽出了她的遺憾,原是有些不解,後來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默默把追問嚥了回去,又給她盛了一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