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心虛地看著雲琅,雲琅卻冷不丁地轉頭,兩個人不期而然地四目相對。
雲杉唬了一跳,連忙收回目光,低頭喝了連喝了好幾口海鮮濃湯掩飾尷尬,又忍不住用眼角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只見雲琅喉結微動,大概是把嘴裡的鹹酸奶嚥下去了,緊接著他拿起勺子……
竟然又舀了一勺鹹酸奶送進嘴裡?!
隨即他又按照雲杉的建議,分別嘗試了直接吃烤蝦、蘸醬吃烤蝦和裹濃湯吃烤蝦,最後選擇了和雲杉一樣的吃法。
這接二連三的,搞得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雲杉又開始飄飄然了,她趕緊端起酸奶,藉著喝酸奶的動作擋住自己不住上翹的嘴角。
在雲杉的力挽狂瀾之下,這頓晚宴算得上賓主盡歡。
將雲琅和陸正宇送回住處,哈菲茲終於又同雲杉一起坐上了賽義德的黑車。
賽義德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哈菲茲那張彷彿便秘了兩個星期的臉,莫名地感覺氣氛有幾分詭異,默默將一顆躁動的心摁下。
雲杉仍然全程面對窗外,好似沒感受到哈菲茲滿心的抓耳撓腮。
好一會兒,哈菲茲才下定了決心般,用痛改前非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了,從明天起,雲琅在迪拜的衣食住行都由你來安排,可以了吧?”
噢,瞧瞧這位親王殿下,明明是拜託她辦事,卻非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擺出一副施捨的姿態。
雲杉聞言,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拿腔拿調地說道:“哦,是嗎?可我怎麼記得今天下午,在我提出由我負責安排雲學長的食宿消遣的時候,某人可是很不高興地反問我‘你到底是我的助理還是他的助理’呢!”
最後一個單詞的尾音猛地拔高,然後重重地砸下,在轎車有限的空間裡砸出了平地驚雷的效果。
賽義德心有慼慼地握緊了方向盤,暗自為哈菲茲祈禱:安.拉護佑你,親王殿下。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哈菲茲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哈菲茲猜到了雲杉會請纓負責雲琅在迪拜的食宿安排,但當雲杉真的站在他面前,表情不太自在地提出要求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有點吃醋。
當然,此吃醋非彼吃醋,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從雲琅出現以後,雲杉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雲琅的身上,雖然沒有影響工作,但是在休息時間,她寧願一個人撐著下巴發呆傻笑,也不過來聽他講講最新八卦。
這就不能忍了!
別看哈菲茲私底下油嘴滑舌沒個正形,關鍵時刻還是很有氣勢的,誰也不知道他威嚴正經的外表下有一顆無比躁動的八卦心,並且是個裝不住事兒的,聽到點風吹草動就一定要分享出去,可這偌大的迪拜皇宮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他總不可能跑到一群男下屬或者皇宮裡的保潔大媽面前分享八卦吧?
親王殿下罹患不八卦就會死的絕症,終於在憋了整整二十八年距離病入膏肓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雲杉出現了。她不僅願意犧牲寶貴的下午茶時間來聽他講那些她根本不感興趣的八卦,還十分配合他的表演,恰到好處的追問總能讓他講得興味盎然淋漓盡致。最重要的是她往往聽完就忘了,等到某一天偶然遇見某個八卦的主人公,他興致勃勃指給雲杉看,雲杉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101nove.a喊666。哈菲茲親王覺得,在他有限的二十八年的人生裡,雲杉是他遇到的最適合當聽眾的人,而且是非常漂亮的那種。所以他很一些無關緊要的八卦,偶爾他得意忘形說得過火了,雲杉就會輕磕茶杯,在他轉眼看來時對他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這在無意間又狠狠地刷了一把哈菲茲的好感,所以哈菲茲對雲杉,總是縱容有餘而威嚴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