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泰望著下方被毀的天蟒部落,心在滴血。
“幽、冥、族,幽、冥、犬!”
戈泰一個字一個字的低吼。沙啞的嗓音,配著從牙齒中滲出,留到嘴角的血,和慘白的臉,顯得妖異。
當空中傳來雷電聲音的時候戈泰已經慢慢轉醒,可是它太疲憊了。根本睜不開眼,當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扶著跟前的大樹望向山下的天蟒部落時,兩條巨大的像犬一樣的生物正在無情的收割著天蟒部落居民的性命。
它們無情而殘酷,它們把活生生的人當做食物,很隨意的丟在嘴裡。戈泰彷彿能夠聽到居民的嘶喊,無助的痛苦,悲情的哀鳴。
咔……咔……咔……
戈泰能夠想象當這些居民被吞到幽冥犬的嘴裡發出的聲音。
他不由的握緊雙拳,向山下奔跑。可是,他全身無力,渾身發抖,他想大喊,他想痛哭,更想一拳打在那兩只幽冥犬的身上,可是他走不動。
戈泰絕望的看著山下發生的一幕幕。
他看到兩條幽冥犬就像地獄的使者,無情的摧毀了天蟒部落,看到它們咬碎洪展和各位長老,看到全身覆蓋著鎧甲,手握長槍的人一口咬斷大祭司的腦袋,把的靈魂抽出,一口吞下……
他聽到居民的呼救,長老的悲壯,大祭司的不甘……
淚順著戈泰的臉頰落下。
滴答,滴答……
他的淚不再清澈,像鮮血一樣染紅了他的衣襟,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烏雲已經散去,雷電已經消失,一切恢複平靜,只有山下的殘垣斷壁昭示著不久前的大戰,也只有戈泰的腦海中存在著那些殘忍的,不忍直視的畫面。
戈泰看著山下的天蟒部落,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這就像一場夢一樣,反複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他幾次暈倒,又幾次在驚恐和害怕中醒來。
轉眼已經過了十天。
一片綠油油的叢林,一座長滿灌木的山崖,山崖上面一課十米多的樹,樹下堆積著足足有兩米多高的動物的屍體,那些屍體有的已經腐爛,開始發出燻人的臭氣。越過那些動物屍體,看到一個眼中毫無生氣的人,躺在樹下,樹旁有一條黑的反光的蛇,地上還有幹了的血跡,他的身上散發著陣陣臭氣,腐爛的味道和燻人的臭氣彌漫的這片空間。
時間從來不會不公平,或許這個世界唯一公平的就剩下了時間。
戈泰已經在這課樹下整整躺了十天,他雙目無神,嘴唇幹裂,能看到幾條深深的裂縫出現在他的唇角,唇上還有幹掉的血跡,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就像一張白紙,沒有一點顏色,他的身體足足瘦了一圈。
這十天,他的腦海中反複演繹著當天的情形,反複出現著,大祭司不屈的眼神和嘶吼:“吾族無錯”
錯?何錯之有?就算有錯,為什麼要強加於後輩族人身上?
戈泰像一具幹屍,就直挺挺的躺下樹下。
小黑看到戈泰的這種情況毫無辦法。
它只能去幫戈泰覓食,小黑每次出去都會帶回來一種動物,銀角鱗鹿、綠線蛇、黃斑雀……這次小黑沒有嘴饞,動物是什麼樣的帶回來的就是什麼樣的。
嗖……
小黑轉身向叢林竄去,雖然戈泰這幾日什麼動不吃,也不喝水,但是它總在早晨的時候出去覓食,趕在中午時分回來,然後就這麼看著戈泰,整整守了十日。
“小黑,回來吧。”
戈泰發出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