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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海風逐漸微冷,橡皮艇發動機所發出聒噪響聲也沒能給這片暫時平靜的海面上帶來多少的意境。當然現在也沒有人有這個心思去眺望遠處那個逐漸落入海平面的紅色太陽,陳紹淵不會這麼做,畢竟皮囊下的那一個新靈魂尚未產生任何追求美麗的觀念,而諾娜也一樣,此時的她宛若機器人一般矚目著前方的一切認真地開著的皮艇,即便海面上幾乎空無一物,她的雙眼還是直直地盯著的遠處的海平面。
為了確認自己的航線,諾娜有幾次低頭仔細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個電子光屏,上面正顯示著小船的在海上的確切位置。
而陳紹淵則悠哉地躺在皮艇上,一路上的顛簸再加上自己才醒來沒幾個小時,基本上是無法睡過去的,看著頭頂上那個逐漸被夕陽染紅的無雲天空,心中竟然開始為這個世界的美麗感慨。
“喂,諾、諾娜是吧,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陳紹淵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無聊,開口跟諾娜說道。他們已經在橡皮艇上相互沉默了好一陣子了,這種尷尬而無聊的感覺確實讓陳紹淵受不了。
“如果是情感類話題就算了。”
諾娜冷冷地說,依舊一絲不苟地駕駛著橡皮艇。
“當然不是情感,我想問的是,‘你們’原來你們這個世界如此迷人,平常你們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
陳紹淵說道,雙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天真,彷彿這些在地球司空見慣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就是新鮮玩意。
“沒有怎麼看待,我們只是人類,百八十年的短暫壽命對於我們來說漫長而短暫,至少沒人多少人會帶著感恩的心情去看待的這個世界,我們各自都被自己慾望矇蔽了。”
諾娜說道。
“慾望?”陳紹淵盯著的對方,本是沒多少肉的下巴被硬是壓成雙下巴。
“也就是我們人類是一種追求慾望的生物嗎?但為什麼我沒法從記憶中找到自己渴望過的東西?我還以為每個人都有著像我一樣的乾巴巴的記憶。”
諾娜瞥了一眼陳紹淵,她頓時意識到這個傢伙跟自己以前所認識的陳紹淵很不一樣,她略有警覺地說:
“你怎麼了?以前的你可不是會說出這種感性話語的,你不是‘陳紹淵’對吧?”
陳紹淵輕浮哼了一聲表示確定:
“哼哼,是啊。現在的我只是套著陳紹淵的皮囊而已。我這個意識從何而來我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東西就是,‘陳紹淵’原來的意識已經徹底消失了,而且的是我親手將他的意識埋葬的。”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當時陳紹淵進入棺材時被自己親手埋葬的場景,這種親手將自己送入墓穴的彆扭場景的每個細節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這個發生在精神世界的事情像是在現實中發生過的一樣。
在他的眼中,以前的陳紹淵是一個渴望平凡的人。他甚至驚訝於陳紹淵在進入棺材的時候,疲倦的臉上竟然的出現宛若解脫一般的神情。
“也就是說現在你已經不是‘陳紹淵’了!?”
諾娜立即從腰間的槍套中抽出手槍,熟練地上膛指著陳紹淵。
“我現在有權擊殺你······”
諾娜冷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