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曾有過自己喜愛的東西嗎?
玩具?娃娃?還是某些對於你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
我並沒。
事先說明一下我並不是在賣慘,畢竟“我”這個傢伙已經死了。死人就因該有死人樣子不是嗎?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才是一具最完美的屍體,不然為什麼我們先祖會給我們流傳出“殺人滅口”這個詞彙?
但我還是必須為自己的殺青話癆幾句,不然我還真的認為我自己白死了。
······
“你曾有過自己喜愛的東西嗎?”
“我”,問我。
我身處於一個我異常熟悉的世界中,我的精神世中。這是我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一次,我一樣深處在與前兩次不同的環境之中。
我暫時擱置了“我”的疑問,環視四周發現周邊正是冰冷的墓園,這裡沒有任何植被,光禿的地面上甚至還有幾分乾燥,我能依稀地看見地面上有著乾裂開來的泥土。我用腳輕輕地踩在這一層乾燥的泥土上,耳邊傳來便是清脆的碎裂聲。
而在我身邊的,則是一個剛好能容納下我身體的棺材和一個比棺材稍大一點的坑洞。
仔細一看,周圍裝飾著不少類似於葬禮一樣的東西,特別是映入眼簾的那些被擺放的七橫八豎的椅子。棺材蓋上的白絹絲絲順滑,風格就像是那種西式的葬禮一般。
我很清楚這正是我的葬禮。令我感到一絲哀傷的是,沒有一個人出席了我的葬禮,也沒有神父為我吟誦所謂的悼詞。
唯獨只有那個長相和我一模一樣的傢伙正站在我面前,他手中正拿著一把是生鏽的鐵鍬,鐵鍬圓潤的頭部甚至有著一個鮮豔的小缺口。
我也在此時回應他話:
“或許有,或許沒有。”
原來如此,面前的“我”本應是替代死去的我活著,很明顯他便是我的送葬者,自己給自己送葬,這或許只有此般夢幻的世界才會出現的場景吧?
他才是那個叫做“陳紹淵”的人,長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這也是我一輩子中最討厭的臉。
聽了我回答後,他稍微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當然是不會責備我的。在我看來,自己責備自己就是一種很愚蠢的事情。
他開口說道:“你的答案模稜兩可,這可不是我希望聽到的話語。”
“不然呢?”我說。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回避自己的真實內心,我必須承認自己從小到大,最擅長的東西就欺騙,自欺更是我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