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暄又暴躁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控制情緒的能力來自於沒人敢跟他說那個不字,一旦有人想要挑戰什麼他就會爆炸,很多事實都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眼前這個小傢伙他似乎沒辦法,生氣也只能氣自己,還會導致脫髮,遲暄抓了抓他不堪一擊的髮型,打算跳過講道理這一茬。
“冉冉,我覺得……”遲暄只是吸引了一下蘇沁冉的注意力,然後直接打暈了。
醫生進來的時候發現自家老闆一臉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迅速檢查了蘇沁冉的情況,留下報告直接跑路了。
船已經離開港口,遲暄想著自己要不要替天行道,其實他知道蘇沁冉說的那個拐賣人口的組織,不過就是內部構成過於複雜,過幾年也就自己解散了,節約成本。
不過蘇沁冉說的是有道理的,早一天,少一個受害者,但是她忽略了一點,那些商品是不是受害者與施暴者共沉淪的產物。
在島沉掉以後,夏伊木跟遲暄談過這個問題,種種跡象表明那個組織確實罪大惡極,但是對於某些家庭而言那是生存的一種方式了,甚至可以說是家人的一絲生機。
這種諷刺遲暄見多了,有時候就麻木了,所以這兩個多月來他並沒有管過這件事,只是確認了一個他們內部大致會自己害死自己的時間。
並且,對方對於很多勢力都是忌憚的,從來不公開搞事,而且對外的利益關係更加複雜,遲暄覺得這個組織一旦自己毀滅會有很多坐收漁利的機會。
然而現在蘇沁冉提出要對那個組織下手,從遲暄利益的角度來講是不明智的,只不過從人權的角度來講是正確的。
而且遲暄根據自己曾經那些不愉快地經歷下意識地覺得,有組織的比沒有組織的好控制,這些販子失去約束之後誰會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唉,你什麼時候能發現其實很多東西不是非黑即白的?”遲暄很累,索性脫了外套,抱住蘇沁冉休息了。
遲暄給不出答覆,他需要看一看現在動會牽涉到那些利益關係,這就跟野生動物的捕殺一樣,貪婪和慾望永無止境。
沉沉睡去,遲暄沒有接到談鬱琛的電話,原本談鬱琛是想起自己還有一些關於蘇沁冉童年的記錄絕對獨家他可以看看的,但是沒人理他。
他只能在旅店裡繼續生悶氣,談垚見談鬱琛那個一副快死了的樣子,也不敢過去說自己餓了,只能乖乖地給妹妹按摩四肢。
這是一個很便宜的青旅,是給來附近“探險”的年輕人準備的,談鬱琛入住的三個小時已經聽到了第四次人群走過的大動靜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出去買點吃的。
“談垚?想喝什麼飲料?妹妹的營養液弄好了嗎?”談鬱琛教了談垚一點基礎的護理學,談垚現在的技術還行。
“好了好了,我想喝奶茶。”談垚發現奶茶這東西能吃飽。
“知道了,我去看看有沒有速溶的,你在這不許出去。”談鬱琛拿著手機看了看沒什麼貴重物品然後出門。
青旅只有一家非常小的餐廳,談鬱琛是擠進去的,從冰櫃裡拿出了幾瓶奶茶和一瓶果汁準備付錢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巨響。
出於本能,談鬱琛回頭看了一下,發現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矛盾,一個乾瘦且明顯腎不好的社會青年舉著一根鐵棍耀武揚威。
“呵,看來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少爺,來這種地方莫不是來找情兒的?不過我看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會有女人喜歡你嗎?”
這個臺詞,談鬱琛耳熟,很久之前也有不長眼的小朋友對他的外貌如此評價,不過現在沒人了,他差點以為又有人送上門來捱揍了。
因為熟悉,所以談鬱琛就拉低了帽子想過去想看看熱鬧,然後聽到了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麻煩讓開,我覺得你還得罪不起我。”
方逸哲是被騙出來旅遊的,那天他掉進湖裡被卡爾帶回來之後,卡爾和莉莉婭聯合起來出了個餿主意給他劃了一條旅遊路線,說是能忘記一切。
本來方逸哲是根本不信的,作為昔日渣男他能信這個?不過,小糰子十分給力的助攻了,因為他似乎不喜歡卡爾這個死板的爺爺。
所以,在小糰子的努力扒拉之下,方逸哲決定出來散步,帶著一個成精了的小屁孩,他只是出來買點水,因為沒有低調出遊的經驗,對於才不外露的理解不夠深刻就惹了麻煩。
雖然家庭矛盾在的,談鬱琛當鴕鳥的心態在的,但是你當著老子的面調戲我媳婦?是不是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