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衡神色一冷,聲如凍雪:“休要信口雌黃!”
林悉見他突然聲色俱厲,吃了一驚,急忙縮手,訥訥道:“師……師叔,我錯了,以後不再說啦。”
趙伯雍嚥了口唾沫,戀戀不捨地回過頭來,向林悉道:“小師妹,那位姑娘當真……當真瞧上了我師叔?”
霄衡清聲道:“師侄,等你回去之後,多和思過崖親近親近,知道麼?”
店外細雨滴答,纏著雨絲兒的晚風鑽入酒館之中,帶來沁骨的微涼。
趙伯雍伏在酒桌上,已頹廢了許久,蕭君圭護短也就罷了,連他的師叔都讓他多和思過崖親近親近,這不得不讓他惆悵且悲傷。
林悉望了望窗外綿綿的細雨,提議道:“師尊,師叔,咱們今夜便在這裡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趕赴日照城,好麼?”
蕭君圭一向瀟灑慣了,聞言自是無可無不可,霄衡亦是頷首稱是,葉月煙緊隨其後,堅貞地表示,公子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林悉轉頭望向楊篁,問道:“師兄,你覺得呢?”楊篁報以一笑,柔聲道:“甚好。”
林悉聽他應允,喜滋滋地再望向趙伯雍,聲音裡不自禁地帶了笑:“趙師兄,你意下如何?”
深受打擊的年輕人終於找到了一點兒存在感,頹然抬起頭,悲辛地道:“我隨意。”
幾人商議已畢,角落裡獨坐的水容遙忽然出聲:“店家,你給我找一間上房,今晚我在這裡住。”
小酒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還有幾間客房,掌櫃的正愁近些時候生意清淡,不料今天的客人都是大財主,趙伯雍手面素來豪闊,於客資之外,又賞了掌櫃的一錠成色上好的銀子。
那位水姑娘想必也是個家底殷實的主兒,隨手拋了一錠金子給他,只把掌櫃的喜得滿臉笑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是夜,因這小酒館的客房並不多,林悉被迫和葉月煙同住一屋,此女的神奇之處,她早已領教多時,在她看來,這位穿越女存在的全部意義,就在於能把奇葩襯託成正常人。
果不其然,剛和葉月煙一起進了客房,她就被聒噪得眼前金星直冒,心底火冒三丈。
穿越女自居女主,亦很有作為女主的自覺,只道自己萬千寵愛在一身,任何人見了她,都會拜倒在石榴裙下。卻忘了她並不是流通的貨幣,怎會人人都欽慕不已?何況就連流通的貨幣,也總有人並不喜歡。
葉月煙卻未悟到這番道理,纏著林悉不斷追問霄衡為何是她師叔,兩人可有什麼淵源,介不介意帶契姐姐她也拜入他門下,當霄衡的女弟子。
據說師徒戀也頗有市場,更何況是霄衡那等清冷人物,按照通常的發展情況來說,冷傲孤高的男師父和迷迷糊糊的女徒弟,真是標配啊標配,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
穿越女自覺很有迷糊女主的潛質,對霄衡信心十足,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