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漴收拾起臉上斑斕顏色,正兒八經:“姑娘,你深更半夜離了你的小情郎,獨自跑出來,可有些不妥。”
她抹了一把冷汗:“誰……誰是我的小情郎?”
他挑起眉來,詫聲道:“那麼神仙似的少年郎,一路陪著你,難道你不喜歡?”皺著眉頭嘀咕道:“怪了耶,世道不同了,如今的姑娘風向變得忒大,忒也沒眼光。”
林悉啐道:“你才沒眼光呢。”
慕漴笑嘻嘻地也不生氣,三兩句間就從她嘴裡套出實話,末了摺扇一合,總結道:“哦,你要逃跑。”
林悉端然道:“正是,事不宜遲,我這就先行一步,咱們後會無期。”
慕漴道:“且慢!”
不緊不慢地道:“姑娘,既然此人武功高絕,照在下看來,你逃不出十裡路,必然會被他抓回去。不如跟在下回城主府,想來他不會料到你竟藏在日照城的城主府裡,過得幾天,他找不到你,自然遠去,豈不是好?”
林悉警惕道:“你會有這麼好?你想幹什麼?”
師尊曾言:世上沒有免費之午餐!
慕漴慢悠悠打量她半晌,含笑道:“雖說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但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只對絕色女子感興趣。”
林悉信了他。
她輕手輕腳解開拴著小狴的繩子,又輕手輕腳地跟在慕漴身後去了。
瞧慕漴不出,她之前只道他是個典型的浪蕩子,誰知竟是一身好武功,走起路來如同水上漂,輕飄飄的沒半點聲兒,怪不得連霄衡也沒發覺黑夜裡兩人悄然而去。
因不願不明不白地做個吃白飯的,剛巧慕府正在招聘護院,林悉便積極地去了。
慕家人無論主人下人,都是一身武功,之所以招護衛,不過是走個大戶人家慣有的排場,因前不久有個護衛告老還鄉,府裡還差著一個護衛的位子,本來有沒有都無所謂,可慕府犯不著省這幾兩銀子。
慕敬是慕府二十年的老管家,一雙老眼雖然渾濁,看人卻是一等一的精明,看出林悉身邊的猛獸來歷不凡,更有少主派小廝來密切囑咐,自然心領神會,笑眯眯地點了林悉來領五兩的月銀。
慕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加之亭臺樓閣,假山曲廊,林悉帶著小狴好一陣繞,也沒找到慕漴的住所。
她下午也曾閑逛一番,東走西繞之間,不知怎的走到了慕小姐的臥房,猶未走近,已聞到一陣濃鬱的藥香。
後來吃晚飯時,她聽慕府下人隱約提起,慕小姐閨名慕沁,是慕漴的親妹妹,生來就帶著病根兒,從小被泡在藥罐子裡長大。
少主自幼喪母,小時候就頑劣異常,長大了更是胡作非為,為此被他老爹慕巖胖揍無數次,卻惡習不改,這紈絝子弟唯一值得誇贊的,便是對父親十分敬重,對妹妹十分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