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祖:“咋了,我這當爹的沒資格管我兒子?”
眼看著兩人就要扛上,張小北無奈,趕緊居中調停。張小草和張小枝也出聲勸和。
張耀祖叨叨好一陣子才逐漸消了氣。
飯桌上不再像方才那樣氣氛融洽,大家悶不作聲地吃完飯,胡氏就著油燈納鞋底,張小草和張小枝也在旁邊繡鞋墊。張小花纏著張小北陪她抓石子,張小北被纏不過,只得陪著她玩了一會兒。胡氏一邊做活一邊跟孩子們拉些家常,大家有說有笑的,唯有張耀祖孤零零地坐在屋子的另一角,也沒人搭理他。張耀祖心裡也有些納悶,閨女不咋跟自己親近倒沒啥,但這兒子也明顯跟他娘他姐更親近,他心裡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悶。
張小北心裡想的是,他這個爹不但迂腐還固執已見,以後有什麼事盡量跟娘商量。
胡氏做了一會兒活,就起身說,他們明兒個還要早起,洗漱洗漱就睡了吧。
張小北聽話地去洗臉,漱口,這個時候沒有牙刷真不方便,以後有空他得弄幾根回來,免得以後長齲齒。
一家人收拾完畢,正要上床睡覺時,聽見院外有人叫門,像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三嬸睡了嗎?”
胡氏趕緊出去應道:“正要睡呢,誰呀?”
“是我,三嬸。”來的正是二房的張小葉。
“小葉呀,你進來不?”
“我不進去了,我娘讓你幫忙給她捎些紅糖回來,這是二十文錢。”
胡氏爽快答應了:“行,我明兒晚上回來給你拿過去。”
張小葉說完就回去了。
胡氏插好院門和房門的門閂,回屋把錢扔進自己的褡褳裡便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張小北仍是早早起床,收拾東西,跟著胡氏一起出門,他這次沒有用黑妮給的那個書箱,而是換了個書袋,又在家裡找了個背簍,把書袋放在背簍裡。
胡氏好奇地問道:“好好的書箱你不背,你背這個大家夥幹啥?瞧著多粗笨。”
張小北說道:“李奶奶說天涼了,以後讓我們喝開水,燒開水要費柴,可是先生家不種地,家裡沒柴禾還得靠買,我跟世虎商量了每天上學時撿一簍柴帶回去,回家時順便再打一筐草。”
胡氏欣慰地笑道:“行啦,青草你兩個姐姐自會去割,不用你,你只管好好念書就行。”
張小北認真地道:“這都是順手的事,以免自己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
胡氏笑道:“行行,我說不過你,你想咋樣就咋樣吧。”
她想了想又說:“你先生家缺柴禾呀?要不我叫你爹給他家挑一提去?”
張小北道:“先等等吧,我跟世虎先撿著,過段時間再說。”他還怕李修文不肯接受。
母子倆拾掇好,便出村上路。一出了張家村,張小北就開始了撿柴行動,什麼枯樹枝幹草樹葉子凡是能燒火的都往簍裡撿。
在岔路口等到王世虎後,兩人便一起撿,越撿越多,還沒到花蓮村竹簍裡就已經滿了。
王世虎累得吭哧吭哧真喘氣,他邊喘氣邊說道:“你知道嗎小北,昨晚回家時,我又碰到那個可惡的高明禮的同夥了。那個家夥告訴我說,劉先生可生我的氣了。哼,我才不怕。反正他也不教我了。他還說高明禮發狠說,要揍我,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