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顧自坐起身,驚覺身子良好,半點沒有睡夢中的虛弱無力。
“你是……”她將將問出口,便垂眼瞧見這女子高高隆起的腹部,陡地想起來她是誰。
“梧秋?”沈千容驚異的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裡?”印象中,柳之祁曾經說過,梧秋快要生産了,怎的出現在皇宮?
梧秋清冷的面容一閃而過的神傷,但仍是溫和的瞧著她道:“大概是皇上以為我們相熟,所以讓我進宮來陪你。”
沈千容緊鎖住眉頭:“他讓柳之祁做什麼去了?”
沈千容對皇上這般不敬的稱謂,令梧秋不由得驚了一驚。沈千容的脾氣秉性,她曾聽柳之祁說過一二。曉得是個特別的女子,但她這般不畏皇權,仍是令人有些意外。
“雲霄國入侵,他同葉將軍去應戰了。”梧秋盡量平靜的說著,只下意識地仍是撫摸著隆起的腹部,先前請的大夫曾說過,産期便在這幾日了。她還想著之祁能夠陪著她,現在留下她一人,她還不知能不能應對?
雲霄國進攻,葉闌青應戰,本也是無可厚非。但梧秋産期將至,皇上派柳之祁出去,分明是另有深意。
沈千容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詢問著:“皇上可為你安排好禦醫和穩婆了?”
梧秋垂首,微微搖頭:“皇上命我在這裡守著你,待你醒來便著人去告訴他,其餘的,便沒有吩咐了。”說著,身後侍候的宮女,便提步出門了。
“這怎麼行?”沈千容著急忙慌的便要下床穿戴衣物,“待他來了,我一定與他說清楚,你就要生産了,怎麼能這麼大意?”
梧秋默了默,沒有吱聲。這怎是大意呢?這是看不見,看不見旁人的生死,所以無所畏懼。
之祁說得對,現下這個皇上是天生的王者。這般陰狠的心思,如不做冷血無情的皇上,倒真是可惜了。
沈千容將將穿戴好,楚雲蒼便疾步走來了。他彷彿不曾看見站在沈千容身側的梧秋,徑自向她走來,急切地握著她的肩膀,檢視著她的情形,一面又是沖身後緊隨而來的太監道:“還不快去請太醫前來。”
那太監慌忙跑了出去,沈千容竭力想要掰開他的手,但兩人實力懸殊,終是無奈。只聽得他急急道:“沈千容,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沈千容凝著他眼中的擔憂,只覺得可笑:“皇上既然已經派了葉闌青出征,又何必擔心我不能醒來?”
楚雲蒼的臉色果然一沉,當即松開了對她的束縛,沉聲道:“葉將軍食君之祿,自是要為君為民,上戰場本就是他的責任。”
“那柳之祁呢?”沈千容盯著他,“你明知道他的妻子身懷有孕,竟還將她接到宮裡來,你困住我一人還不夠嗎?”
楚雲蒼這才睨一眼站在一側的梧秋,而後凝著沈千容道:“你在這裡,困住的是葉闌青。至於她,束縛的自然是柳之祁。”
“你要他做什麼?”沈千容冷冷的盯著他,心下一陣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