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葉闌青頗是急切道。
沈千容被他問得略有些心虛, 又不好直言扯謊, 只好略婉轉了些說道:“也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
“只要能痛得輕一些就好。”葉闌青眼角眉梢的愉悅怎麼都藏不住, 說罷又是轉眼看向柳之祁, “之祁,你令人收拾一間幹淨的屋子出來, 再陪應兒姑娘回一趟竹林, 帶些千兒常用的東西過來。還有,那間竹屋也不要造了。”
柳之祁憋笑憋得略有些難捱, 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正經道:“好!本公子這就去辦。”
柳之祁與應兒同行,路上終是忍不住多嘴問道:“你家小姐怎的突然就要住下了?”他一貫知道沈千容性情不同於尋常女子,但這般主動仍令人頗為意外。
應兒先前見了柳之祁那般風流倜儻的模樣,加之他總是含笑的桃花眼, 因而對他的印象並不大好,這會兒聽他似質問一般,不由得冷著臉道:“我們是江湖中人,自是比不得閨閣中的千金小姐。江湖兒女,素不曾理會那些束縛人的迂腐規矩。再者,小姐性情一貫灑脫,又有何意外?”
柳之祁陡地吃了槍藥,很是不明所以, 但他一貫很有眼力見, 遂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
那院落的沈千容此時卻是正單手托腮,眉眼含笑的瞧著葉闌青:“你便不問一問我,為何要住下?”她開口的如此突然, 他竟沒有一絲驚異嗎?
“嗯?”葉闌青微愣,似是從未覺得這也算是一個問題。
沈千容唇邊的笑意愈甚:“你竟不曾覺得我應當有些女兒的驕矜,而不是這般主動?”
葉闌青怔了怔,好一會兒方才薄唇緊抿,略有些不自在道:“我不曾想到這些,只覺得每日都能見到你是件極好的事。至於被動主動,確然應當我先來開口。”
沈千容始終含笑看著他,葉闌青深吸了口氣,便凝著她嗓音低緩道:“千兒,你可願住下來,以使我們每日都能相見?”
沈千容一雙眼笑眯眯的成了彎月:“我願意。”
“之祁說,若真心為一個人好,便應努力給她最好的。”葉闌青凝著她,眼眸愈發深邃,“千兒,我極想給你這世上最好的,卻是不知你想要的是什麼。”
沈千容身子微微前傾,湊到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撩過他的耳垂,葉闌青只聽得那聲音穿過耳膜直抵心口,激得他渾身一顫。
她道:“這世上萬千風景,終是敵不過你。葉闌青,我只想要你,別無所求。”
葉闌青僵硬片刻後,便清楚的察覺到身體某一處的蘇醒,他倉皇著站起身,臉頰的滾燙直至耳垂。
沈千容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葉闌青手足無措慌張的模樣,這是她的少年啊!
她方才確然是唐突了,但她當真想要和他待在一處,自打他們心意相通後,還從未長久的待在一處過。
“可惜我們……還要來日方長才是。”沈千容凝著他的背影,低聲呢喃著。
師兄現下雖是回了南國,但她心內總是不安,師兄可否能夠徹底放下?
柳之祁同應兒回來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用飯時,沈千容沖應兒揮揮手:“應兒,過來一起吧!”
“不……”應兒慌亂的搖頭,這不合規矩。
沈千容索性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一路將她帶過來,一面低低道:“原先在林子裡你說尊卑有別,現在又沒有別人,你讓我一個人和他們兩個男子同桌嗎?”
應兒猶豫了片刻,終是在她身側坐下。
約摸快要吃完的時候,柳之祁率先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沈千容,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你身邊之人,好似身手都很好。”
這話說得自然是應兒,然應兒垂著頭專心吃著碗裡最後的米粒,懶怠得瞧一眼柳之祁。沈千容便莞爾笑道:“那是自然,我身手差些,身邊的人自然就好些。不過,也要看和誰相比。”
柳之祁凝著她,下意識抿了抿嘴,心下似有察覺她接下來的話,但仍是順著她的話道:“這是何意?”
“如是和葉闌青比,自是不及。但若是和你比較,自是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