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她回望著他深邃的眼眸,特意調皮道,“如果你真有問鼎天下的野心,我也可以相陪呀!”
“我沒有!”
“那正好,這一路走來,我看了那麼多因為戰爭造成的民生疾苦,還是各守本分比較好。來時的每一條街,都不如原先熱鬧。街上的乞丐也多了許多。”
兩人一路出了地道,葉闌青凝著她,終是疑惑道,“我以為你並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她這樣神秘又嬌蠻的女子,不像是能夠體會眾生疾苦的人。她應該像風,恣意灑脫,沒什麼困擾。
“我不在意啊!”她自然而然的替他取下披風,連同她自己的一併交給身後的小廝。“我是覺得你在意!”
葉闌青身子一僵,隨即轉過身,掩下眸中洶湧。
他的疑問埋在心底,卻是再也不需問出口了。她的愛來勢洶洶,讓人無處可逃。
接下來的日子,糧草下發,“千兒姑娘”的名頭,不止在三軍內,甚是這三座城池內的老百姓,都對她贊譽極高。
沈千容對此很滿意,便跑他的書房跑的愈發勤快。他處理軍中事務,她便坐在一旁看書。他觀看兵士訓練,她便著了男裝在一旁試圖比肩而立。不出幾日,她一句話不說,兩萬兵士幾乎預設了她是未來的將軍夫人。
沈千容對於這些流言,尤其滿意。最緊要的,卻是葉闌青的不制止。
那日,她照舊坐在書房內窗前的躺椅上看書,他突然就向她走來。沈千容將書倒扣在腿上,以便之後重新拿起。
“聖旨約摸這幾日便會下來。”
“然後呢?”她看向他,“倘或君要臣死,你會自覺上斷頭臺嗎?”
葉闌青神情嚴肅的搖搖頭,轉而又道,“只怕到時身不由己,父親他還在長安,柳之祁的家人也在長安。”
這便是他與蕭溫的不同了。
蕭溫待相宜,是這世間絕無僅有,他愛她如命。而葉闌青對她,不過勉強算得上朋友。
而葉義同蕭溫那位父親更是不能相比較。葉義不過迂腐了些,蕭溫那位父親卻是齷齪的令人膽寒。
“如若你能抽身而去呢?”沈千容凝著他,瞧見他眸中的猶疑,面色亦是難得鄭重。“你可願舍下長安富貴?”
葉闌青站起身,負手離去時方才緩緩道,“我本就不是貪戀富貴之人。”
所以,你到底願不願意隨我走呢?
沈千容眼巴巴的看著他,瞧著他在書案前坐好,方才扁扁嘴重新拿了書,一頁一頁的看著。
及至到了晚間,兩人坐於一起用飯。葉闌青始終沉默不言,沈千容只得放了筷子,“葉闌青,白日裡你可是要問我,如若你真的不得不死,我將如何自處?”千兒姑娘的名聲怕是已然傳到長安,到時,必會有更多的人容不得她,亦容不得他。
葉闌青驚異的抬起眼,末了,竟是自嘲一笑,“也是!你慣常是這樣玲瓏剔透的。”
沈千容笑笑,重新拿了筷子,“我只當你是在誇贊我。”頓了頓,又補充道,“葉闌青,在你的心裡有我之前,不必為我考慮。”她挑眉,“是你說過的啊,我既做了你身邊的人,便應有自保的能力,放心!”
葉闌青看她那般無畏坦然,又反過來寬慰他的樣子,不由得笑著嘆息一聲,“我只是不知,能有什麼拿來償還?”
“額……”沈千容正經思索了一會兒,方才湊到他跟前,眉眼勾挑,如狐貍一般狡黠道,“以身相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