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祁嘆息著坐下,“我看她似乎很喜歡穿碧色的衣裳,正好路過豫之錦瞧見了新進的款式,特地買來,準備送給她呢!”他愈說愈是可惜,這長安城雖說不大,但如若沈千容有心隱藏,只怕也不易尋找。
“你這是……討她歡心?”葉闌青英挺的眉目下意識蹙了蹙。
柳之祁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去哪裡找她。因而隨口便應了聲,“對啊!”
葉闌青愈發驚異的瞧著他,“你這麼快就轉了心思,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非就梧秋小姐不可了。”
柳之祁終於回過神來,不耐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情花蠱!”說著,眼見葉闌青一臉的不以為然,不由得加重了語氣強調,“那可是情花蠱啊!下之,一生一人!”
“你信?”葉闌青凝視著他。這蠱女之名數日間便於這天下有了名頭,不得不讓人多想。
“你不信?”柳之祁迅速反問,幾個時辰前的情形他們兩人都看得真切。蠱毒的厲害,絕非他們所能想象。
葉闌青怔了怔,到底是鬆了口,沉聲道,“她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那人應是她的隨從。”頓了頓,仍是補上一句,好斷了他的念想,“你不是對手。”
柳之祁身子猛地前傾,急促追問,“和你比呢?”
葉闌青眉心一擰,“不好說!”
原本,如若有人隱在暗處,他必能察覺。但當時那人陡然出現時,他竟完全沒有預料。如此說來,便是那人離得稍些遠。而這距離,他竟還能將房內的情景聽得如此清晰。
柳之祁見葉闌青始終闆闆正正不為所動的模樣,索性耍橫,蠻不講理開來,“我不管,反正人是從你這弄丟了,你必須還給我。”
葉闌青深吸一口氣,額頭緊鎖的晲著他,“你亦聽她說了,這蠱毒蝕骨,痛極了要魂不要命。她是懂得此法,但此法可用來助人,亦可害人。”
柳之祁眉梢一挑,“那你為何要救她?”
葉闌青一怔,終是眸色複雜的沉下臉,“她是無辜的。”
“無辜的人多了!”柳之祁低聲哼唧,轉而持續蠻不講理,“我不管,你必須幫我找到她。”
葉闌青臉色緊繃,到底是抵不過他這般不講理,面色已然有些妥協之意。“說說吧,你對她瞭解多少?”
另一端的沈千容在一座寬敞的宅院裡,正聽千陽彙報最新的訊息。
“江小姐要見你一面。”
沈千容坐於院中的亭內看向他,千陽繼續道,“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必須見你一面。”
“也好!”沈千容思索了片刻,懶懶道,“到了晚間你將她帶來,注意隱蔽。”
“是!”千陽垂首應下,頓了頓又道,“仍有一事。”
“說!”
“還請您日後盡量不要這般冒險,我擔心有個萬一,便不好交代。”
沈千容注意到他口中的敬辭,面色不由得冷清起來,“我知道了。昨夜之事,你處理得很好,往後的尺度你自行掌握,莫讓我受太大的罪便好。”
“是!”
及至晚間。
千陽準時將蒙著眼睛的江二小姐帶到沈千容的房間,江南絮被人取下眼上的遮掩,小心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方才不悅地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的女子,“你終於肯見我了。”
沈千容取下發簪,站起身向她走來,端是一個悠然自得。“我何時不肯見你了?你進太子府不過三日,往後還有三年,我可不會日日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