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啊!”沈千容一雙眼圓滾滾的瞧著他,尤其無辜。“有什麼不妥嗎?”
柳之祁倒吸了口冷氣,他知道她並非尋常女子,但從未將她考量到那樣的一個高度上。
“你想做什麼?”柳之祁無比緊張的盯著她。
“我能做什麼?”沈千容愈發無辜,輕飄飄道,“不過是這天下不太平,南征北戰是遲早的事。我等一道聖旨,責令葉闌青出征,我便陪他徵戰沙場。彼時遠離了長安,才好撩人嘛!”
柳之祁一頓,擱在心內好好消化了,隨即雙手握拳沖她一敬,“佩服!不過,你對這天下局勢倒是看得透徹。”原本,他是不大關心這些的。往年隨葉闌青出征,多的也不過是執行命令罷了。近來也算是偶爾聽他提及,他才算知曉一些。
“這有什麼?”沈千容隨口答著,目光卻是又轉向了那個喚做“梧秋”的女子。
“走吧,陪我去買兩個包子。”她說著已是站起身,徑自往那個方向走。
柳之祁慌亂的伸手就去攔,手指觸及到她碧色的袖擺時,猛然聽到沈千容忍著笑意壓低聲音的警告,“朋友妻不可戲哦!”
柳之祁聞言忙收回手,如此,竟是眼睜睜的瞧著沈千容走過去。而他呢,竟是在走至包子攤時,望見沈千容狡黠的面容才陡然回過味來,朋友妻?沈千容何時是朋友妻了?
然他面對著眼前的女子,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哪還有沖沈千容生氣的心情?
“我要兩個包子,一個肉的給我朋友,我要素的。”沈千容眨眨眼,笑得很是良善可人。
她端詳著眼前這個柳之祁的心上人,姿容不及柳之祁,身份地位更不必說。但那一身清貴的氣質,卻是難得可貴。
“好!”喚做“梧秋”的女子也是溫婉的笑著,只是將包子遞給柳之祁時,臉色明顯冷淡下來。
沈千容接過包子,笑得愈發清甜。“謝謝!”
“不客氣!”梧秋應過聲,便垂下頭不再理會對面的二人。
沈千容同柳之祁離開後,方才咬了口包子,“她的手藝還不錯啊!”她顧自感嘆。身側的柳之祁卻是突然頓住步子,沈千容側過臉,正望見柳之祁一臉的感傷惋惜,“她原本也是深閨內院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家道敗落,也不會現在連手指都變得粗糙。”
沈千容一時愣住,她還以為柳之祁是吃慣了美味佳餚想換口味才看上了梧秋呢!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緣由在。
“所以,是你父母不願意她進門?”
“是她不願意。”柳之祁不知何時收了摺扇,單手負在身後。那背影瞧著,竟也有些情殤。尤其,那樣風流無雙的人,竟也有失望落寞的神情。
沈千容遠遠地跟著他,突然不想打攪。只暗暗琢磨,“也對啊!她原本就是矜貴之人,既是落魄了,身上的姿態仍是在的。如何肯委曲求全?”
途經一個拐角時,沈千容正懶懶的跟著,一面琢磨柳之祁的事應當如何處理最是妥當,忽然就憑空一條手臂勾了她的脖頸,她的下意識大叫,“啊!”身後的人卻是反應更加敏捷,一個刀手劈了她的後頸,她便再沒有任何知覺,最後的印象,是柳之祁聽見她的叫喊慌忙轉過身。
沈千容醒來時,不知身在何處的監牢,三面牆,一面鐵柵欄。柵欄對面的牆上,有一個腦袋大小的鐵窗,她迎著月光微弱的光線檢視身體狀況,確認無礙才稍稍放下心來。只是身子疲乏,略有些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