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被譚琰笑得有些意外:“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了什麼?”譚琰皺眉看著辰風炎,“好像那個隱瞞自己知道的內容、還屢次想要把我引導到錯誤的思考路線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
看著眼前這個眉眼鋒利、神情帶著淡淡驕傲的女子,辰風炎心中微微一頓,在那一瞬間,他彷彿有種兩人又回到了西北軍的感覺。
在西北軍的那段日子,雖然比不上京城的奢華享受,但是那種自由和天地任我行的肆意,是在步步為營的京城無法感受到的。
辰風炎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鬱竹正不會動辰家——起碼在自己戰死或者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死去之前,不要對辰家下手,他可以不要任何權勢地為東國守一輩子的西北邊防。
只是想歸想,辰風炎知道,即使進來了一趟辰家墓葬群,但是他還是等於什麼籌碼都沒有掌握在手上,想要代表辰家和鬱竹正談判,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
看了眼邊上神情有些不耐的譚琰,辰風炎輕嘆一聲,現在的他,確實也還沒有那個資格,站在譚琰身邊,實踐自己當年對譚琰許下的諾言。
辰風炎是想要保護譚琰的……起碼,在某一段時間裡,辰風炎說這句話是真心的。
只不過,自古以來真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在時間的蹉跎中,甚至都用不了幾年,只要碰上利益、碰上權勢或者碰上別的什麼,就會粉身碎骨。
譚琰是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才不會像以前一樣,傻傻地覺得自己可以成為辰風炎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
辰風炎生命中最重要的,永遠是那個辰家,那個腐朽、奢華、暮靄沉沉偏偏又帶著詭異惑人氣息的辰家。
譚琰知道自己的性子算不得好,她也從來不追求什麼當世最好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十全十美的人,但那不屬於譚琰。
譚琰看得清楚,她要的那個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不過是一個沉穩可靠的男人,他可以有無數的小缺點,但是他一定要正直善良,他一定要將她譚琰放在生命的第一位。
辰風炎做不到最後也最重要的那一條,所以在譚琰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就已經出局了。
只是印主明顯還沒有明白這一點,這會兒看見那個自稱要成為自己“父親”的男人拉著譚琰在黑暗中嘀嘀咕咕,當即就有些著急了。
就在印主不管不顧要繞著陽光跑過去搗亂的時候,忽然被少年給抱了起來。
畢竟是體型差距擺在那裡,印主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少年壓制了四肢抱在懷中。
“放我下來!”印主一張毛茸茸的貓臉頓時黑得不能再黑,瞪著少年的模樣就像是隨時都可以發飆。
少年絲毫不畏懼印主的黑臉,依舊笑嘻嘻的,還不忘指揮著那些熒光點去為自己找到可以出去的路,邊道:“別動,讓我看看你到底和我有什麼不一樣。”
話音未落,印主就惱羞成怒,從身體裡飛出光鞭朝著少年嫩生生的臉頰就抽過去,看那架勢和力度,顯然是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少年驚呼一聲,隨手就將印主丟了出去,身子往後一仰,這才堪堪避開那條看上去就毒辣無比的光鞭,只是眸色有些興致盎然。
印主一落地,立即抖了抖身上長長的白毛,惡狠狠地看著少年,眼中還有再明顯不過的嫌棄。
“喂喂喂,我這可是為你好啊,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跟你不客氣!”少年也被印主看毛了,當即叉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