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譚琰終於從迷茫的黑暗中走出來,勉強能確定印主的位置時,肩膀忽然再次一沉,還未轉頭就聽見印主歡快的聲音。
“我找到出去的地方了!”印主得意洋洋地宣佈,晃動著的尾巴掃過譚琰的側臉,帶著難以抑制的癢感。
譚琰將印主從肩膀上抱下來,放在懷中,這才發現,印主身上有不少毛都被燎到了,長長短短凹凸不平,邊緣有些燒焦了,襯著印主一身雪白的長毛,看上去很有些狼狽。
譚琰頓時很無奈,小心地給自家兒子順毛,邊問道:“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又遇見了什麼,讓你自己變得這麼狼狽。”
印主也有些心疼自己的毛,但找到出路的心情還是佔了上風,扒著瀾歌的領子,一向四平八穩得近乎傲慢的聲音都激動得有些顫抖了:“就在前面不遠處!跟我走……叫上那兩個跟我一起啊!我帶你們去找出去的路!”
瀾歌揉了揉印主的腦袋,也有些激動,轉身回去招呼還呆在原地的少年和辰風炎。
即使還沒有親眼見到印主所說的“出口”,譚琰也願意相信自家兒子。
要知道印主的個性簡直可以用不通人情得近乎傲慢來形容,更何況,它這樣的種族,因為有著絕對的力量優勢,並不屑於人類才會使用的心機和手段。
找到少年和辰風炎之後,譚琰也沒有牽著少年,而是將單獨將印主抱在懷中,由著印主指路往前,在根本沒有任何標記物的黑暗中,走走停停,像是走在一段沒有盡頭的隧道中。
辰風炎倒是還能沉得住氣,他對印主也有所瞭解,知道這段路可能會稍微艱難和令人困惑一些,但最終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少年不一樣。
從根本上來說,少年和印主屬於同一種生命體,在特定的情況下,它們能夠互相感知對方的思想。
這會兒少年雖然不能明確感受到印主的心情,卻能分辨出印主的情緒中已經帶了些可以稱為“疑惑”的東西,當下就不願意再跟著印主瞎走了。
面對少年突如其來的脾氣,譚琰有些發愁,但它畢竟是這一片區域名義上和實質上的主人,譚琰也不好真的教訓它,只能哄著。
少年抬眼看著譚琰,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水霧快速在眼中凝聚,直愣愣地看著譚琰,也不說話,淚眼汪汪的模樣格外引人憐惜。
譚琰心中僅存的母性瞬間就被激發出來了,彎下腰柔聲安慰了少年一會兒,萬幸還沒有將理智扔在一邊,仍勸道:“我們繼續走吧,你不是說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少年看著譚琰,一臉的不解:“可是,就連印主都不確定它是否找到了之前的路,這樣走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如同要打臉一般,少年話音剛落,印主欣喜的歡呼聲再次響起,咬著譚琰的褲子就把她往前面拖。
就在他們左前方,不過四百米的距離,有幾束明亮的光束穿透重重黑暗,照射進這個從未見過陽光的地方。
譚琰也激動了,天知道她自從進入這個變態非常的辰家墓葬群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真正意義上的陽光了。
以前譚琰被梳語耳提命面的,在陽光強烈的時候,還會做一些防曬措施,這會兒見到陽光,譚琰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呈大字型癱倒在陽光之下!
就在幾人朝著陽光奔跑而去的時候,最先出聲的還是印主。
就在譚琰快要觸碰到陽光的時候,印主忽然厲聲警告:“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