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生這才緩緩走了進來,只是一進門,就瞧見了自己府衙之中最是深居簡出的兩個人,不由微微一愣:“你們二人……”
“啟稟大人。”徐橋和穆德對著徐敬生行禮,起身之後,徐橋側身讓開,好讓徐敬生看見他身後的兩具屍體,道,“小的二人就是為了這來的。”
徐敬生只消看著屍體就明白了,兩個人是還沒有放棄追查老楊的死因呢,不由低聲嘆息了一聲,道:“若你們還能有空閑,自可調查。”
徐橋和穆德得到了徐敬生的允許,面上都帶出了輕松的笑意,兩人當即就要告辭。
歐陽流霜說到做到,出門招呼了一個守衛,讓人將那兩具屍體裝進麻袋裡面,帶著和徐橋穆德一起離開了。
徐敬生進了房門,看著辰風炎,視線最後落在了空無一人的床上,嘴角微微抿了抿,道:“將軍差人把在下叫來,莫不是隻是為了讓那兩個仵作得到在下的應允?”
辰風炎並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枯城之中的中層管理人員能到的已經全都到了,我調查過,現在還在外面的中層管理人員的數量只有六七個,再怎麼都無法湊成十人之數。所以,從一定意義上,你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你覺得,我現在叫你過來,是有什麼含義呢?”
徐敬生沒有想到辰風炎會這麼說,頓時僵硬了一下,很快又回過神來,輕笑著道:“將軍真是喜歡開玩笑……”
“我不喜歡開玩笑。”辰風炎慢條斯理道,“更何況,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你還叫我將軍,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徐敬生眉頭微皺,有些不解:“將……大人可是從誰的口中聽說了什麼?要知道在下對於大人,可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啊。”
要不是辰風炎聽見了什麼風聲,或者幹脆是辰風炎抓到了自己的什麼把柄,不然不可能只是在短短一天的時間主子紅,辰風炎對待自己的態度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尤其是在徐敬生兢兢業業地將枯城之中的中層管理人員都叫來之後。
就算是過河拆橋都沒有這麼快的吧!
徐敬生表示又冤枉又惶恐。
歐陽流霜在邊上看得好玩,嗤笑一聲,道:“之前你似乎說過,你和林學有過一段時間的盟友關系?”
徐敬生趕緊點頭,同時也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恐怕是出在林學的身上。
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徐敬生心裡就有底氣了,沒有絲毫遲疑,就對著辰風炎和歐陽流霜拜了拜,認真道:“二位大人莫生氣——林學這個人臭脾氣,又瘋狂,他的話,二位大人盡可不比放在眼裡。”
徐敬生藉著這個拜倒的姿勢抬眼、偷偷看了看辰風炎和歐陽流霜,見兩人面上的神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不由咬牙,想起林學平日裡的做派,深怕林學惹下的麻煩會禍及自身,再不敢遲疑,道:“在下和林學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有些林學知道的事情,在下也略知一二。不知……只是在下不知,在下所掌握的這些訊息,能否入得了二位大人的眼。”
歐陽流霜微微勾起嘴角,看著徐敬生的衍生帶著明顯的玩味:“我說,徐太守,你也未免太瞭解林學了吧——那你再猜猜,林學把關於什麼的訊息,說了一點點,吊著我和風炎的胃口,就再也不說了呢?”
沒錯,是再也不說了——林學就像是知道他說出的那一點訊息會像掉在驢子前面的胡蘿蔔一般,勾得歐陽流霜心中癢癢,但不管歐陽流霜再怎麼威逼利誘,林學卻只是咬緊牙關,再也不說了。
就像是,林學最開始告訴他們這個訊息的目的,就不是為了自己換取更好的生活環境,而僅僅是為了看看歐陽流霜和辰風炎不痛快的表情一般。
簡直……讓人鬱悶得不行。
好在,辰風炎在看到那兩個仵作的時候,驟然被提醒了一下,之前徐敬生向他們坦白、甚至可以說是投誠的時候,有提到過自己和林學的關系。既然是盟友,那麼,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必須做到資料共享。
也就是說,某些林學知道的事情,徐敬生也一定會知道。
果然,徐敬生的回答證明瞭辰風炎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但此時,徐敬生也在心中痛罵歐陽流霜——什麼叫“猜”?難道老子貢獻訊息還不夠,還要成為你們逗弄取樂的玩意兒?
深吸一口氣,徐敬生完美地保持著面上的恭敬和鎮定,稍微思考了一下,視線再次掃過剛剛還擺著兩具屍體的床鋪,沒有任何遲疑,道:“是有關於荒郊之中屍體情況的訊息吧。”
歐陽流霜忍不住吹了個口哨,笑道:“看樣子,你和林學倒是心意相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