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抱著傾囊相授的態度,徒弟本身又很爭氣,這樣你來我往地下來,歐陽流霜真正學到手的東西,那可就多了去了。
再加上祈天殿中的館藏那叫一個豐富,就算是洛未有什麼沒有學習通透的地方,歐陽流霜撿著自己感興趣的,在祈天殿的藏書閣一翻,那也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想說明,歐陽流霜會的術法裡面,可以成為邪術甚至是禁術的,也是有那麼一些的。
比如說一些能夠讓活人生生變成白骨骷髏的陣法,比如說某些殺人不見血的夢靨之術——這些術法消耗的靈力很大,但優點也是顯而易見的。
這些術法面積大、殺傷力強、最重要的是隱蔽,往往在對手反應過來之前,術法就已經起了作用,中招的人就算在這個時候明白過來了,哪怕是真的有本事能夠逃脫的,卻也要受到一定的傷害。
可是現在枯城是這樣一種狀況,歐陽流霜是真的不願意再因為自己的原因,讓籠罩在枯城上方的愁雲慘淡再增添一點了。
低聲嘆息了一聲,歐陽流霜安慰自己就當做是面對鬱竹正的那一幫狗腿子,哼哼兩聲,道:“我再說一句,讓、開!”
以往歐陽流霜在“鬱竹正的狗腿子”——也就是一些頗為受器重、但畢竟還不是很喜歡神權人員的朝臣——的時候,他以這種神情、這種語氣說著這種話的時候,朝臣們大多都明白歐陽流霜已經生氣了,若是不想招致更加嚴重的後果,他們只能選擇退避。
畢竟,能在官場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的,就算不是人精,察言觀色的本事好,那也是基本功啊。
只可惜,就連這些基本功,在場的流浪漢也不是每個人都具備。
流浪漢在外圍的一些人已經選擇了悄悄退避,但流浪漢之中為首的那幾個,因為周圍人明顯的簇擁,腦子顯然已經不夠用了。
這時候,一直輕蔑地看著歐陽流霜的那個領頭人,直接上前,抬手就要去拍歐陽流霜的側臉,嘴裡還不幹不淨地說著些什麼。
這下,即使是歐陽流霜的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更何況,有著優越出身、並且在成長過程中並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挫折的歐陽流霜,能走到今天這個可以說是在世俗看來至高無上的位置,性子能有多好。
歐陽流霜這下也不客氣了,甚至都不願意直接接觸對方的身體,直接一個側身,抬手微動,那流浪漢的領頭人就像是被人狠狠慣了一巴掌一般,頭一歪,整個人以一種不合理的姿勢飛了出去,整個背部撞擊在了邊上的牆壁上,墜落在地的聲音沉悶而驚人,抽搐兩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你……你……”另一個做出領頭模樣的流浪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抬手指著歐陽流霜,那架勢,就跟看一個變態殺人狂也差不多了,結結巴巴地指控,道,“你殺、了他!”
歐陽流霜的整體氣質依舊是高傲而淡漠的,聞言,也只是微微動了動嘴角,冷冷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
實際上,若不是需要這些人幾乎是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歐陽流霜還不至於找上這些人幫忙。
本來這只是一次交易,但壞就壞在,交易完成之後,歐陽流霜在流浪漢的群體之中多逗留了一會兒,也聽見了不少流浪漢莫名失蹤和莫名死亡的訊息,甚至還有一個人說自己的弟弟這兩天身體好多了,但卻在今天早上成了一具堪稱完美的屍體。
歐陽流霜直覺這件事和枯城之中那所謂“狩獵場”的訊息有點關系,便想要讓這些流浪漢也集中起來,或者行動的時候起碼三個人以上,這樣要是真的遇上什麼事情,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只可惜,歐陽流霜有這樣一個好心,未必每個人都願意承他的情。
這些流浪漢回想起之前歐陽流霜和他們做交易的時候那大手筆,以及現在對於他們現狀的擔憂,立即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簡單來說,因為枯城這種世家人口占據了一半的特殊情況,在枯城之中生活的流浪漢他們的生活可以說是一點都不艱難的——要是遇上那個家族開設流水席,他們的日子起碼有一段時間是可以稱得上是滋潤的。
但是,也因為這些世家的存在,這些流浪漢身上的某些自卑或者是傷痛就顯得更加明顯,而流浪漢和普通人的距離,也因為世家子弟的存在,被無限放大了起來。
一邊是翩翩佳公子,一邊是邋遢醜陋的流浪漢,不管是從什麼方面對比,流浪漢給人的感覺都是無限差的。
因為這種對比,不少習慣了自由的生活或者有自己的追求的流浪漢並未在枯城帶上太長的時間,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但也有不少是真的被逼得走投無路或者根本就沒有一技之長沒有辦法靠著勞動養活自己的人,就這麼在枯城住了下來,成了長期駐紮在枯城的流浪漢的成員之一。
而這些人,是根本就沒有什麼節操可言的——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前一陣子到現在,枯城之中莫名死亡的人數一直在增加,不管是世家還是普通百姓,各個群體之中都蔓延開了惶惶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