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流霜馬上一臉的委屈:“刃月知道我剛剛問過這個問題,卻並沒有回答我。於是刃月是要看我傷心的表情嗎?”
刃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剛才就應該將“沉默是金”這條準則保持到底的!
相比起刃月的無奈和消極,歐陽流霜卻顯得很是興致勃勃:“本來嘛,我們的進度就要落後譚琰和風炎很多了,要是我們現在還不努力追趕,肯定這輩子都沒有任何追上他們的可能了!”
刃月眨了眨眼睛,不是非常確定歐陽流霜說的,和她腦海中想想的到底是不是一件事,但為了排除那個最壞的情況,刃月遲疑了一下,再次打破了自己“沉默是金”的準則,問道:“我和你……還有主子以及主母,之間,有什麼……需要追趕的東西嗎?”
“我們的關系啊!”歐陽流霜很是理所當然道,“你別看風炎和譚琰都已經是夫妻了,但是他們成親之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在前幾天,風炎才正式得到譚琰的認可,可以近譚琰的身呢。”
晃了晃腦袋,歐陽流霜面上很是自然地帶出那種得意的神情,笑著道:“所以啊,如果要從這一方面來說,我們和風炎以及譚琰之間的進度,其實並沒有拉下太多。”
辰風炎和譚琰雖然有夫妻之名,但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去完成那個夫妻之實。
刃月嘴角抽搐,她非常想要提醒歐陽流霜一下——她和歐陽流霜之間,別說什麼夫妻之名了,兩個人就連起碼的心意相通都辦不到,還和辰風炎譚琰比什麼啊?
歐陽流霜依舊鬥志昂揚:“我記得之前譚琰有教過我一個法子……”
說到這裡,歐陽流霜的臉色詭異地紅了一下,但只稍微一會兒,就恢複了原樣,笑眯眯地對刃月提議道:“所以,為了能在一方面趕上、甚至是超過他們,我們要不要現在就把夫妻之名還有夫妻之實給做了?”
刃月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當她還是軍奴的日子裡,因為這個容貌,她被不少男人覬覦,在她還弱小的時候,多多少少被佔了便宜,但後來,她的身手已經是整個西北軍大營之中最好的幾個的時候,能夠欺負他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再後來,因為這種身手,也因為這樣一張臉,刃月進入了辰風炎的視線,並且在辰風炎的幫助之下,從軍奴的身份之中脫離出來,成為了一個自由人——一個,她之前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身份。
在刃月的認知裡面,她這樣的出身,或許在年輕力壯的時候,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貞操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等到體力有下降的趨勢了,刃月就隨時準備赴死了——在她看來,有些東西,是體力下降的自己根本沒有可能保住的。
既然自己看重的東西保不住,那不如將一切都毀了,也不要白白便宜了別人——當時的刃月還沒有讀多少書,但心中已經存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念頭了。
現在,聽了歐陽流霜這句話,刃月在恍惚的同時,第一反應就是——歐陽流霜在佔便宜。
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刃月自己生生壓下,深呼吸兩下,刃月努力讓出口的聲音不那麼冰冷,道:“歐陽公子,請自重。”
歐陽流霜表示自己很無辜,睜著一雙真誠的、深情的大眼睛,道:“我是認真的,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面對歐陽流霜,刃月早就無奈得成了習慣了,看著面前這個認真並且深情的男人,刃月猶豫片刻,問道:“你喜歡我什麼?這張臉?”
歐陽流霜用力點了點頭,在刃月抿嘴就要開口之前,趕緊道:“還有你整個人。你的優點,你的缺點,還有你身上所有的東西,我都喜歡。”
刃月簡直要被說的忍不住輕笑了出來,抬手,稍微用力,示意歐陽流霜放開她。
歐陽流霜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刃月對著幹,哼唧兩聲,只能不情不願地放了手——只是那戀戀不捨的小眼神,就像是此時此刻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刃月抬起雙手,在歐陽流霜面前來回翻了翻,道:“我的手,上面沾滿了鮮血。從我出生之後,我面對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最糟糕的環境。我知道超過一百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我隨時都準備去死。”
歐陽流霜眉頭微皺,眼神也隨著刃月的訴說,逐漸變得幽深了起來。
刃月嘲諷地笑了笑,轉向一邊,不再看歐陽流霜,只是緩緩道:“我這樣的人,甚至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女人,就更加沒有任何要和誰成親、過一輩子的念頭。但是你不同。”
刃月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平靜,緩緩道:“你是祈天殿的國師,在整個大陸上,以你的身份,走到哪裡不是讓人頂禮膜拜的主?我們,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