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這裡,就能看出辰風炎和歐陽流霜最大的區別了。
辰風炎常年身居高位,就算有人讓他不高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當時就把那個讓自己不高興的源頭給解決了,斷然不會留著它。但萬一這個源頭它不是那麼好解決的,那麼,就有人要成為替罪羊了。
處於憋著勁兒要發洩的狀態的辰風炎,整個人就處於一種喜怒無常的狀態,可以說,是相當任性也相當殘酷的。
但歐陽流霜就不一樣了。
先不說祈天殿中的人有多麼能幹,單就是一個侍童,就能將外界可能影響到歐陽流霜的心情——注意,這裡特指會讓歐陽流霜的心情不好的事情——都隔絕在外。
因此,最有可能讓歐陽流霜不高興的,就是祈天殿之中發生的事情,以及發生了歐陽流霜身邊朋友身上的事情。
但這種事情,解決起來就算不容易,歐陽流霜也不能如同辰風炎一般,這麼明目張膽地將不良情緒表現出來,不然一不小心,就會遭到侍童的說教懲罰。
要知道,在洛未走了之後,歐陽流霜就成了整個祈天殿的代表,而祈天殿的代表一旦被外人發現心有鬱悶,這肯定是一件大事啊——這個專心侍奉神靈的國師大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露出這種“憂心忡忡”的表情?難不成東國大難將至了?
別笑,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侍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將這個不靠譜的傳言扼殺在搖籃中了而已。
這件事對於歐陽流霜唯一的影響,就是他為此經受了侍童長達三個小時的說教教育,並將“喜怒不形於色”這六個字,銘刻進了心裡。
林學苦笑一聲,很是無奈道:“沒想到連歐陽公子也誤會在下。在下……哪裡有那個膽子將主意打到譚琰姑娘的身上?”
辰風炎冷笑一聲,走到桌邊坐在了譚琰原先坐過的位置上,看著林學,冷聲道:“將你們從醒來之後的事情重新說一遍。”
林學有些愣神。
辰風炎面上的神情更加冷然了一些,道:“要是讓我發現,你的話裡面參雜了一絲一毫的虛假,我一定會讓你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後悔莫及。”
被人這麼明目張膽地威脅,林學饒是再鎮定,面上也有些掛不住鎮定的表情了。
歐陽流霜在這個時候唱起了白臉,也跟著上前,淺笑著擺擺手,道:“都別那麼嚴肅,來來來,反正譚琰也不在,林學你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就全都說出來。”
頓了頓,不管林學的神情再次變得微妙起來,歐陽流霜哈哈笑著道:“就當做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對話。”
這下子,在場之中唯一一個女人,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歐陽流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淺笑著挑眉:“哦我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女人呢。”
不等那女人做出反應,歐陽流霜忽然抬高了聲音,對門外道:“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