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歐陽流霜相當於就進行了一出扮豬吃老虎的戲碼,成功將自己從那該死的死亡漩渦中拉出來一半。
至於生命之中的另一半……不管是譚琰還是歐陽流霜,想到那不可逃避的宿命,都只能低聲嘆息,卻是無論如何也生不出反抗的情緒了。
辰風炎沉默片刻,問道:“若並不是反噬到祭司本人的身上……”
“這個有兩種情況。”歐陽流霜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卻並不喝,只是抱在手中,似乎要讓自己多少感覺到一點溫暖,緩緩道,“最有可能的,是祭司為整個部族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天道覺得,僅僅報應在祭司身上,是不夠的。”
“這個時候,部族就遭殃了?”譚琰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那歷史記載之中的,兩個部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之後才合併在一起的事情,並不是假的了?”
歐陽流霜笑著搖搖頭,道:“我也不敢太確定地說是不是假的,但我可以說,在那麼久以前的年歲,能夠被記載下來的東西,都是真的。”
“只是,事件發生的時間可能並不是記載之中描述的那樣。”譚琰反應過來了。
就覺得有什麼怪怪的——要知道,兩個部族的合併,並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勞動力的分配、子女的安置、還有部族高層管理系統的整合重構,不管是哪一條,對於部族而言,都足以引起大的地震。
要是真能如同歐陽流霜之前所說的那般、只是一個男嬰就足以促成當時最強大的兩個部族的聯合,那也未免太過輕松簡單了。
和譚琰對於歷史的完全空白不一樣,辰風炎本身就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以史為鑒,可不僅僅是譚琰那個世界的訓誡,更何況,想要做好一個將領,從歷史中汲取經驗教訓,可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此,辰風炎對於兩人說的這段“故事”,雖然聽得懂,但並不想發表意見。
更重要的是,辰風炎也很喜歡歐陽流霜這種啟發式的說法方式——尤其是在他面對譚琰的時候。
譚琰的性格相當強勢,特別是在感情之中,尤其敏感——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沒有安全感,這就讓她一定要處於主導地位才安心。
而歐陽流霜以對待一個懵懂幼童的方式對待她,而譚琰卻沒有生氣,顯然是他們都已經明確、並且擺正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
兩人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啊……辰風炎上前一步,將下巴擱在譚琰的肩膀上,笑容慵懶而愜意。
譚琰倒是並不在乎辰風炎這點重量,但見歐陽流霜在那瞬間瞪大了眼睛,也有點受影響,轉頭,就將辰風炎面上全然放鬆的笑容盡收眼底。
眨了眨眼睛,譚琰表示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辰風炎高興就好。
她隨手輕輕拍了拍辰風炎的側臉,轉頭,看向歐陽流霜,道:“還有一種可能呢?”
歐陽流霜不答反問,笑道:“你在地下室之中,已經看見了四幅壁畫,總體來說,有什麼感覺?”
譚琰略一思索,只是在開口的時候,並沒有那麼自信:“你知道的,在火把被點燃的時候,我覺得那個地下空間恢弘大氣,並且充滿了……嗯,怎麼說呢,生活氣息吧。”
繪制壁畫的人一定有著異常高超的技巧,所以才能讓壁畫之中的人就如同活了一般,絲毫沒有生澀的感覺。
但是看得時間久了的話,就會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就好像……好像自己也要成為壁畫中的一員一般。